在他搜的幾個大學中,離最低的分數線還差點,a大更是不可能。
許津南也不太意外,他估摸著自己也就這個水平。雖然私底下每天都沒有落下過學習,但是畢竟精神狀態這樣了,就算你實際的水平有百分之九十,發揮出來的最多也只有百分之六十。
沒辦法,寫題目的時候腦子時而清晰時而不清晰,迷迷糊糊,總是想睡覺,而等他閉上眼睛了卻怎麼也睡不著。今晚他也才睡兩三個小時而已。
現在,只有把精神狀態提上去,才能發揮出最好的狀態。
對於這件事,許津南真的沒辦法。他的身體狀態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整整一年多都是這樣。他吃過安眠藥,試過其他辦法,可沒什麼改善。
許津南骨子裡,一直忘不了那件事情,同時也同爸媽所咒罵的一樣,把妹妹的意外怪罪在自己身上,覺得自己罪不可恕,如果當年,那天,他沒有貪玩和朋友離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至少,如果他沒離開,火災中,就算救不出妹妹,也能和妹妹一起死在那火海中,總好過這渾渾噩噩地獄般地茍活。
許津南深呼口氣,他已經坐在桌前,從寂寂深夜學到旭日初昇,冬日的斜陽沒什麼溫度,但是能聞到淡淡的味道。斜陽裡,他的影子變短,又拉長,已經是下午了。
這天是週日,下午應該去學校的。
已經過了下午上課的時候,許津南索性晚自習再去,先收拾收拾自己,再吃頓飯。
林聽晚幾乎已經習慣了許津南來去不定的隨性作風,而且老師同學也不會奇怪,從不過問。
期末考試即將來臨,說不緊張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雖然每天都有在好好準備,可其他同學也沒鬆懈過。競爭是激烈的,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持第一的位置,可越是這樣想,心理壓力越大。
前些時日,媽媽發訊息過來,問她成績如何,林聽晚本來還猶豫著和媽媽商量住宿的事情,一說到成績她就有點蔫了。
想想還是先放下這個話題,等考完期末再說。林聽晚就是這樣一個人,她不曾擁有也不曾得到過什麼,即使在面對自己最親的媽媽,提要求請求之前,她還是會先審視自己,好像總得交出自己身上某個有用的砝碼,才有資格和媽媽提請求。
就像是和媽媽在做交易一樣。
林聽晚也覺得自己就是個奇怪的人。可是,不論如何,她就是會怕,怕媽媽不答應她住宿,如果這樣,她接下來真的是毫無辦法了。
下午下課後,教室一掃而空。因為這個點食堂人擠人,林聽晚不想浪費時間排隊,於是每次都是等到上晚修前半個小時去吃飯。
下午五點多,冬日的斜陽薄薄一層傾瀉下來,窗玻璃染了淡淡的晚霞,空蕩蕩的教室外,有人叫了她一聲。
林聽晚循聲望去,那個人站在教室門口,有些面熟,林聽晚想了幾秒才記起,他似乎叫宋山。
宋山青澀地喊她,“林聽晚,可以出來一下麼?”
林聽晚茫然地起身走過去,問他:“有什麼事嗎?”
宋山撓了撓頭,說:“你好,我叫宋山。”
林聽晚友好地點頭,“你好,我就不介紹了,相信你也知道我名字了吧。”
宋山:“嗯,知道。是這樣的,你是下個學期就要轉到一班來吧。我們班主任讓我過來叫你去她辦公室一趟,她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林聽晚眨著眼睛,“好。”
宋山生怕林聽晚不知道一班班主任辦公室在哪,“我帶你去吧。”
林聽晚確實不知道,便乖乖隨著他穿過長廊,下樓梯,走過暮色深冬下寂寥的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