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軟蓬鬆的黑發蹭了蹭她的脖子,癢癢的。林聽晚整個人不敢動一下,繃著神經。
她身子盡力往後仰,緊緊地貼著椅背,左手拿著一個草莓冰淇淩,右邊,男孩轉過身來,面對林聽晚,額頭輕輕地抵在她肩膀上,呼吸時噴灑出的溫熱氣息蔓延到她脖頸間。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呼吸慢了起來,生怕驚動他。
林聽晚不知道許津南以這個姿勢靠了多久,只知道那江畔的楊柳一遍又一遍撫摸江面,江汀沙鷗起起落落,血紅落日懸在江面上,晚風來帶來咿呀咿呀的歌唱。
手中的冰淇淩融化在手心,順著虎口蜿蜒而下,冰涼又粘膩,林聽晚手心一絲絲收緊。
許津南抬起了頭,額頭離開了林聽晚的肩膀,他恢複了從前那副隨性不羈的樣子,笑了笑,對林聽晚說:“沒想到林同學這麼好心,這麼關心我開不開心嗎?”
林聽晚別過頭,手中的草莓冰淇淩流了一手,而她卻好似毫無察覺,說:“只是隨口一問。”
“哦?”他頓了頓,接著嘆了口氣似的,“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林聽晚內心:!!!開什麼玩笑!!!
他肯定是在開玩笑,到底是什麼人能許津南這種人“自作多情”啊。林聽晚自嘲地想,她才應該不要自作多情才是。
林聽晚沒說話,晚風沉沉席捲而來,揉皺一池江水,也撩起她鬢間發絲,她聲音很輕,隨風消逝,“許津南,你聽晚風。”
“嗯,我在聽。”許津南說。
他聽見了。
晚風是有聲音的。
震耳發聵。
公園裡,有個人老人坐在江邊,一邊吟唱,一邊拉二胡,江邊的飛鳥在他身邊起起落落,似乎在為這歌唱翩翩起舞。
歌裡還在唱著:
世界在傾斜,世界在坍塌
喧囂的塵埃裡
唯一清晰的,只有你
你知道的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晚風在吹,你聽啊
你聽晚風
說不盡我愛戀
理不斷我愁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