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大步流星地沿著街道走了,林聽晚後知後覺,小跑著跟上去,默默走在他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林聽晚跟著他就覺得很安全,他長得高,肩又寬,走起路來懶懶散散,不太正經的樣子,還微微駝著背,喪喪的,但就是讓人很有安全感。
奇了怪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前面忽然傳來少年清冷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林聽晚,你呢。”
“許津南。”
林聽晚在心裡默唸一遍許津南這三個字,想著是哪個許jinnan,忽然撞上個人。
林聽晚不知道許津南什麼時候停下來的,揉了揉腦袋,“不好意思。”
許津南聲音帶著煩躁:“你看著點啊。”
他朝不遠處揚了揚下巴,“你家就在前面。”
林聽晚哦了一聲,果然看到熟悉的那棟樓,樓前那顆石榴樹被晚風吹得沙沙響,她小跑著跑過去,回頭的時候,許津南已經轉身走遠了。
路燈下,他雙手插兜,走得漫不經心,高高瘦瘦的背影在夜色下單薄又寂寥。
林聽晚上樓的時候,門縫裡透著燈,她一看,她的行李還在走廊上,像個沒人要的垃圾一樣。
她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林雪英,一個普通的婦女形象,毫無特別之處,這就是她的姑姑。
“姑姑。”
“進來吧,上哪去了?”
“去吃了頓晚飯。”林聽晚乖乖道。
林雪英丟給她一雙一次性拖鞋,林聽晚頓了下,換好鞋穿上,林雪英說:“外穿的鞋,放外邊。”
林聽晚又把鞋放在門外的鞋架上才進來。
這個家並不是很大,三室一廳,只剩下一間最小的客房,還常年被窗邊那顆石榴樹擋住光線。
從今以後,林聽晚便要住在那裡了。
一開啟房間,一股淡淡的黴味撲面而來,應該是很久沒打掃了。
房間很小,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狹窄的過道勉強能放她的行李箱。
她坐在鐵床上,靠了會兒,只覺得這房間讓人有點喘不過氣,林聽晚開啟窗。外的石榴樹長得正好,枝葉繁茂,晚風輕撫,她低頭,看見斑駁的窗臺上,一抹青綠,小青苔沿著裂隙悄無聲息蔓延。
她覺得自己也像是這小青苔一樣,沉寂而卑微地寄居在這個家裡,無人在意無人知曉。
姑姑一家人正在客廳看電視。
電視裡播放著某搞笑綜藝,鐘怡躺在姑姑腿上,姑姑林雪英剝著橘子,熟練地塞進鐘怡嘴裡,鐘怡看著綜藝笑得橘子汁都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