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有些惋惜地感慨了一句:“是這樣嗎?挺可惜的……今年就畢業了,熬了那麼久了。”
傅沅再次搖頭,眼神篤定,語氣堅決,“算不上熬,她在國際上有好幾篇影響因子高的一作論文,學習已經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祁珩:“啊?我看論壇上說是因為畢業壓力太大,你這麼說她應該早就到達畢業條件了。”
傅沅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卻味同嚼蠟,“不知道,或許她有別的壓力吧?”
“也是……”祁珩也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替她關上辦公室的門,走去食堂。
傅沅緩緩放下筷子,嘆了口氣,開啟手機,進入學校論壇搜尋起有關宋憶芸的事情,發現相關帖子已經被刪掉了,只留下一些含糊的討論。
爬到學校官方,已經發出了一份訃告,大概是說宋憶芸自殺,沒有說原因。
她看著窗外,輕聲說道:“憶芸學姐不會因為畢業壓力自殺,她一直很樂觀,不可能自殺。我之前看她朋友圈,她還在說元旦去雲南旅遊……”
“要變天了。”
在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裡洗完碗,傅沅便去樓下散步。
患者們是有統一作息的,早上六點起床,然後吃早餐、早操,自由活動。中午十二點半開始是午休時間。
傅沅今天中午不想午休。
她走到院子裡,院子裡有一棵巨樹,樹的枝椏已經透過窗戶爬進了她辦公室。樹下掛了兩根鞦韆,據說是以前的護工留下的。
她坐在鞦韆上,踩著地面幹枯的泥土開始輕輕晃動。
頭頂投落一大片陰影,傅沅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色變得陰沉。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宋憶芸。
當時是學校藝術節,也是這種十一二月份,有點涼。她為了混第二學分,去了藝術節。
不過她在臺下做觀眾,宋憶芸學姐在臺上彈古箏。
她還記得,她穿著一襲月白色的衣裳,素指輕點,一曲《蘭亭序》婉轉悠揚,讓在場所有觀眾如痴如醉,為整個藝術節拉開序幕。
那天,也是這樣的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