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市沒有春天。
春花開了又謝,青杏從枝頭探出頭來,一切都是那麼生機勃勃。
冬裝剛脫下沒幾天,氣溫一天比一天要高,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路上行人已經有人換成了夏裝。
路旁楊樹上傳來陣陣蟬鳴,知了拼命叫著,過不了多久就會把盛夏給叫來。
上午不到十點,頭頂的太陽已經張牙舞爪,偌大個林場,陰涼地倒也多,腳下都是些不到半人高的小樹苗。
有幾個青年男女戴著大簷帽蹲在林地裡幹活。
地頭的綠蔭下襬放了大大小小瓶瓶罐罐,旁邊支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擺放了鑷子,尺子,刀片,自封袋等各種材料和工具。
林場旁邊有一條省道,青年們工作的這片地方處於整個林場邊緣,馬路上馳過一輛又一輛的車。人行道上,有附近村子裡的媽媽攜帶孩童走過,轉頭看見蹲在田間辛勤勞作的青年,回頭教育小朋友說:“你看看,如果你下次還考不好,將來只能像他們一樣,只配蹲在田裡幹活!”
小朋友上小學二三年級的模樣,被母親牽著小手,邁著小步子拖拖拉拉走在烈陽下,臉頰上還掛著兩行淚珠,頭頂的太陽烤在他白白嫩嫩的腦門上,一層細汗亮晶晶覆在上面,聽到母親威脅的話,轉頭往旁邊田裡看了一眼,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眼看又要哭出來。
那頭田裡,有個青年直起腰,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將手上的一堆枝枝葉葉往地上一拋,頭頂的帽子扯下來扇扇風,說:“行了葉子,你們倆手上的剪完,收拾一下去樹下。”青年長了一副清清爽爽的面孔,烈日底下汗珠從額頭滾了下來,劃過面頰,滑到喉結,再隱沒到T恤裡,T已經被汗溼了,幾乎貼到了身上,顯露出他精瘦的身材。
青年秦靳看著頭頂的太陽,輕聲罵了一句,扯起T在臉上抹了一把,指使道:“葉子,你先去樹下等我。你,”他一指另外一個小青年,“去隔壁棚下摸個瓜過來。”
摸……摸瓜?被他指使的小弟一臉懵懂。
被叫做葉子的姑娘,臉就巴掌小,五官組合起來附於其上,一眼看上去有些過分英俊,像個白皙的少年。但這個英俊的姑娘留了半長的短髮,還在頭頂紮了一顆可愛的丸子,中和了些許英氣,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中透著幾絲可愛。
聞言,她把剪刀一收,麻利地把地下的枝葉一攏,站起身來對小青年道:“小樹兒你直接去棚下,那邊有師傅在,摘一個不會犯罪的瓜過來。”
這姑娘一起身,個頭眼看有一米七,站在名叫小樹兒的青年旁邊都快趕上他了,他頓時覺得壓力有些大。
“小樹兒”把帽子摘掉擦擦汗,頭上的自來卷長長了,再加上面板白皙,整個人看起來奶奶的,他指著葉子陵眼角的疤痕,奶兇奶凶地詐她:“還有會犯罪的瓜?葉子你老實交代,你眼角的疤是不是小時候偷瓜留下的。”
姑娘漂亮帥氣又有點可愛,只是左側眼尾處有一塊半月牙形狀的黃豆大小的疤痕,可能是陳年舊痕,邊緣比周圍面板要白一些,恰好在眼尾處,這叫她看上反而有些別樣的個性。
但凡第一眼看到這條痕跡,肯定會尋思倘若是事故,那稍微有點偏差,恐怕眼睛就保不住了。
葉子陵聞言,做有氣無力狀:“害,老了,偷不動了,你去偷!給你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