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看著他,抿唇又張,“不可以遠離他嗎?如果總是讓他不快,總是讓自己受傷,被動,不應該遠離嗎?”
宋長恆一時無話,他是第一回聽梁穗對自己的友圈關系發表看法和建議,驚訝過後,又廢然憋悶地垂下眼瞼。
“你不懂。”他說她天真,“我家的生意還得仰仗他家的關系,陳家就這一個獨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他搞好關系,融進他的圈子裡。”
“今天就是個開始,說明我們倆已經不是對立面了……”他喃喃起來,罷了自怨自艾,說憑什麼周彥可以。
梁穗顫著睫,不回話了。
休息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不說話時,安靜得像在對峙,只隱隱聽到開放後的擊劍場館裡,劍道上的金屬摩擦。
他們聊不了什麼正事,梁穗不懂他的固執己見,彼此都沒什麼好說的。
他有朋友又回過電話來,喊中午吃飯,梁穗招了手,去後邊交還藥箱。
回來時兜裡一震,她站在室外走廊,靠著牆檢視最新一條訊息。
ear:【你在躲我?】
梁穗還沒驚訝他這麼快就接收到她拒絕家教訊息,三秒後,螢幕跳出下一條補充:【為了他?】
梁穗回說是。
這時候也不管別的,就攤牌。
誰知對方下一句:【有用麼?】
梁穗:【?】
ear:【你男朋友恨不能巴結我,想盡辦法討我的好臉,你都沒辦法改變他,只是你自己躲有什麼用?況且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完全洞悉,完全對上了宋長恆剛才的喃喃不忿。
而梁穗已經無空思考,盯著訊息發怔,也在這一秒,她在牆的這邊聽見不隔音的男聲。
“下週什麼下週?帶不了,她要去什麼破兼職。”
男人仰著脖子長嘆,似是很疲累,說著不在梁穗面前表達,但其實仍舊存在的不屑於:“我早跟她說少忙些沒用的,她就陪著我,要多少錢沒有?”
緊握的機身燙在手心,在梁穗沒有察覺時悶出黏膩汗漬。
她一邊聽著裡頭。
又一邊看著手機螢幕。
看著自己為剛剛的堅定決絕動搖起來——
ear:【下週還是過來吧?別再遲到了,小梁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