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就應該像他那短命爹一樣,死在海里,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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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身火氣的茂司環腳步極快地回到辦公室,心煩意亂地坐在大班椅上,摘下眼鏡,單手揉著額頭兩邊的太陽穴,還讓袁致去幫他泡杯咖啡。
袁致愣了兩秒,默默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跟了茂司環很多年的袁致知道很多自家總裁的習慣。譬如他很注重養生,每年喝咖啡的次數屈指可數。
暗暗嘆一口氣。看來這次真的被氣到了。
茂司環深呼吸著。他知道自己情緒有些失控,但是看見他們一個個不把茂老爺子放在眼內的模樣,茂司環忍不住。
明明爺爺還活著,他們就當爺爺不在,甚至恨不得爺爺早點去了。
雙手逐漸握成拳。
他惱這些人的態度,也怕爺爺真的會突然離開。
想起躺在醫院,渾身都是儀器管子的茂老爺子,茂司環眼眶有些發酸。
可能活得不自在,但他還是自私地想茂老爺子活下去,即使要靠機器維持,茂司環也不想放手讓老爺子走。
直到袁致磨好咖啡豆,把現衝的咖啡端進來,茂司環情緒才算好了些。
重新把眼鏡架回鼻樑上,端起冒著熱氣的咖啡輕抿一口,茂司環終於發現了他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相框。
裡面是他和餘青妤母子兩人。他穿著西裝抱著臉蛋畫著兩坨圓腮紅的餘夾克,旁邊的餘青妤穿著純白長裙,本來算濃的妝容到了上鏡的時候卻恰到好處。
茂司環記得這張照片,是幼兒園元旦表演的時候被偷拍的。
伸手拿起相框,拇指摩挲著木質相框的邊緣,茂司環的眼神逐漸溫柔起來。
原來那孩子說送他的禮物,是這個啊。
茂司環不自覺地勾起笑容,很快卻又僵住了。
他猛地從大班椅站起來,環視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幾步跨出門外,臉色凝重:“袁致,調監控。”
剛坐下還沒把椅子坐暖的袁致有些跟不上茂司環的節奏,懵了一瞬:“調監控?”
茂司環扯了扯衣領,沉聲道:“快,夾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