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才緩緩開口:“你明天上午就要走嗎?不是說過兩天嗎?”
他明知道她過兩天會回家,只是沒想到會突然這麼著急,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本來是想告訴她回去那天跟我說一聲,我抽空送你回去,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無謂的問句。
“早點回去看看,反正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我回去之後你還能專心工作,爭取在幾天後你們公司的表彰大會上升職。”
她的笑容似乎有一種莫名的魔力,能讓你的不開心一掃而光。
顏初陽笑了一下,輕輕摩挲了幾下她的髮絲:“我家寶貝長大了。”
晚風吹過,他這才瞧見她屋裡的窗戶攜著點兒縫隙,沒有猶豫徑直走過去關上了窗戶,還說著:
“你屋裡又沒有煙味兒,開著窗戶做什麼?”他在空氣裡聞到了雨水的芳菲,把手伸出窗外,綿綿細雨滴在掌心裡,怪不得傍晚時那麼悶熱。眼睫垂落,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路初晴說:“又下雨了。”
“下雨了?那會不會打雷啊?”
也許只有在這一刻,她才會展現她害怕的一面,嘟著小嘴的可愛模樣總會讓人多給她幾分憐愛。
“看這情況雨是下不起來的,如果天氣有變,敲我屋的門。”
有一種喜歡,叫做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會給你最堅實的臂膀。誰讓他曾經有70%的生活都是與路初晴相關的,如果他未來的幾年回想起過去的那一幕幕會不會覺得痛不欲生啊。
兩個人,兩間屋子,隔著兩道牆,卻各懷猜不透的心思。
還好,一夜靜謐,熾烈陽光衝破窗簾縫隙,照進昏暗的屋子,她推開了他的房門,屋內卻空無一人,她知道,他上班走了。
“早餐已經做好放在桌子上了,你起來的時候記得用微波爐熱一下,接下來幾天的卞海天氣乾燥,回去之後記得多喝點水,別又咳嗽了。”
“你快到日子了,就別碰涼的東西了,本來你就時多時少,喝點熱乎的,吃點熱乎的,五天每天都要用暖寶寶捂著。”
他好像每天去上班之前,都會把她的早飯做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已經成為習慣了。這張便籤紙貼在路初晴屋子的門上,她一出來就能看到的位置,她把紙條撕了下來見到上面的文字,只是今天寫的字比前些日子多了點兒而已,嘴角弧度忍不住地上揚。
上午臨近晌午出發前在屋裡收拾行李的時候,看到了放在櫃子最下面一層帶有密碼的盒子,已經放了很久,上面已經落了層灰塵的盒子。她拿起的時候,雙手是捧著的,手是顫抖的,眼神是躲閃的。以前說是忘記了那個人,只是還沒有碰到與他有關的東西或事情那個人原來還在她心底的某個位置晃悠著。
有關他的密碼,那是那個人的生日。她開啟了盒子,裡面是放著的是當年那人贏得比賽後送給她的獎品,她顫抖的手翻開了第一頁,雪白扉頁因為時間的堆積已經泛了黃,那行用黑色碳素筆寫的字跡也褪了些色,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她把筆記本放進了行李箱裡,她想把這段回憶帶回家,藏在那段難以忘記的記憶裡。
北京到卞海的三百公里,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她無心瞧著窗外時時刻刻都在變化的風景,對她來說,每一分鐘都是那麼的煎熬。當然並不是害怕見到家鄉的那些人,而是不知道這次回去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