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逢臉色一變,目光不自覺地便朝著身後青辰方向瞥了一眼,隨即說道:“我等身後,乃是聖教門下,青辰星使,你雖勝了我們,卻不可對星使不敬。”
墨止看了看柳無逢,露出幾許不屑,說道:“你們五個還真是臭不要臉,當初棄了魔道,轉投那個什麼俠義盟門下,便對張仙縱俯首帖耳,今日又隨了那個假青辰,旁人認不出青辰星使,你們五人當年被他打得滿地找牙,如何也張嘴胡說?”
墨止說罷,便又朗聲說道:“寒葉谷各位前輩,眼前敵陣,打著什麼聖教之名,行的皆是強取豪奪之事,說是青辰星使居首,但我自幼便使得青辰,絕非那面貌醜惡之徒,由此觀之,那青辰既是假的,這所謂魔道之兵,想來更是假的不能再假,必是有旁人刻意挑撥兩門關係,前輩莫要被這等宵小人騙了!”
墨止一番話語說罷,敵陣之中,全然一片靜默,劍北原笑道:“這個孩子說完,若對面真的便是魔道來襲,聽他這一番言論,必定該群情聳動,但此刻全無一語,想必還真教這孩子說對了。”
而眼下陣前,五行遺少敗局已定,墨止話語朗朗,聲聲入雲,火無燼心中一陣惱怒,本就棗紅色的面龐更是化作紫紅顏色,他向來脾性極大,被墨止當眾辱敗,更是心感不堪,當即挺身說道:“兀那小賊,懂些什麼?你火大爺再來領教你高招!”
說罷,手中赤銅寶刀一亮,又再欺身砍將上來,但墨止身子卻如泥鰍一般滑溜,左一下右一下,只是躲閃,火無燼連劈十數刀,卻無一刀捱得到墨止,墨止看他呼吸漸喘,不由得笑道:“怎的?是不是腿腳不靈便,撐不起這沉重刀法啊?”
火無燼臉色一變,脫口道:“你怎知......”
原來當年在西北夔陵村之中,五行遺少朝著村民討要肥雞黃羊而不得,火無燼當時便一腿將一個村民踢死,當時孫青巖恰巧而至,一道鐵菱將火無燼左腿打了個洞穿,自此火無燼腿傷再難痊癒,兩年間雖綁了許多名醫診治,但孫青巖手下暗器何等厲害,這一擊之下,幾乎將腿骨筋脈皆數打斷,火無燼使了許多珍奇藥物,這才恢復到足以行走,但始終免不了一瘸一拐,也正因如此,五行陣中,火無燼再當不得陣心之位。
然而這許多,皆是當年西北荒漠之中的密辛,所知者極少,火無燼被墨止當眾戳中當年隱秘,心下更是無比震驚,但他心下尋思著:“當年知曉此事的,只有夔陵村那些賤民,還有御玄宗的兩個小子,其中一個當年已是一臉病象命不久矣,另一個卻不似這個這般話多,想必也非御玄宗門人,可卻又是何人知曉當年故舊?”
他脾性雖大,心思卻慢,這心下思索起來,臉上便一片僵硬,墨止看著他不由得一陣好笑,說道:“你也莫要想了,再給你三天,你也想不出個結果,你不如教你身後那口舌最利的奎無定和你商議一下?”
他這話一出,五行遺少又是一驚,想來當年孫青巖出手救人,連發兩鏢,一發洞穿火無燼腿骨,另一發便取的是奎無定口齒,當時奎無定雖一口將鐵菱銜了下來,但卻碎了五六顆大牙,口中面板更是被割得寸斷,連舌頭都被斬掉一半,自此之後,莫說是再出言喝罵,便是往日說話,都只能嗚嗚呀呀地出聲,全憑著兄弟五人彼此默契,才能明瞭其意,墨止這話,正是嘲諷兩人當年舊患。
五個人彼此注目而驚,更不知眼前少年究竟是何人,但此刻,卻聽得一聲郎然大笑,自五人身後傳了過來。
“墨少俠,多年不見,康健遠勝當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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