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墨止聞之一驚,連忙說道,“我在雲亭公的鐵牌上曾見過,這門功法雖是設想,卻也留下了運功之法。”
孟元秋點頭說道:“確實留下了,只不過不在我的手上,你要去看,還得親自入潭水觀摩。”
墨止望著眼前水域,問道:“莫非......雲亭公將運功法門留在了潭水之中?”
孟元秋道:“正是,當年雲亭先祖奇思妙想甚多,為人又不羈放縱,故而許多設想,都被後人視作戲謔之思,但這門功法既然被雲亭先祖鐫刻金石之上,必定是他畢生妙思之最,我當初入潭水之時,潛身潭底,曾見這運功法門鐫刻土石之上,只不過那一身功法化為三路的設想太過驚世駭俗,我一直不敢苟同,便也不曾帶出潭水,如今你既然要去尋覓,自然由你自己前去觀摩。”
墨止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這便進去。”
孟元秋又道:“只是我需提醒你,這門功法畢竟只是設想,雲亭先祖雖天縱奇才,也並未真的練成此等功法,你初時入潭,不可急切潛身潭底,還需先適應其中寒暑陰陽交雜之氣,你如今氣脈全摧,須得靠著潭水力道,重塑經絡,才有下一步,你可盡知了?”
墨止點了點頭,笑道:“不可急功近利,不可貪多務得,晚輩吃過此等大虧,知曉了。”
說罷,墨止將身上衣袍褪去,露出少年好似錦緞一般的軀體,只是在這健碩寬闊的上身,胸口處卻生出一道偌大的傷疤,孟元秋見了多少刀劍重傷,但見眼前少年胸口這好似旋渦一般的傷疤卻是極少得見,但見那傷疤似是被利器所傷,又似被撕扯所致,孟元秋略略一望,便道:“你曾得罪過什麼爪功了得的高手嗎?”
墨止也瞅了瞅胸口傷痕,面色又是一陣黯然,說道:“我故鄉當初被飛羽盟所毀,飛羽盟中孟展,當初便是毀我家園的罪魁禍首之一,我在盧龍關外,與他拼死力戰,方才將其斬殺,胸口這道傷疤,便是他臨死之際,重轟所致,如今瞭解了更多,才知曉當初舊事,飛羽盟也不過是馬前小卒......罷了,今日我若入潭水不死,才有後話。”
孟元秋雖已略知墨止生平,但今日看著少年上半身傷痕累累,他心中亦感心疼,話語也柔聲許多,道:“你且安心入水,我與白猿在此替你護法。”
墨止知他起了同情之心,便哈哈一笑,說道:“這世間能得寒葉谷谷主護法的,我怕是第一人啦!”
說罷,便飛身躍至譚中洞口,但見這一方洞口也僅容一人躍入,此刻仍冒著陣陣白氣,說不出是滾燙還是冰寒,潭水之下,漆黑難測,好似萬丈之深,墨止心中暗道:“生死一線之間,又有什麼可懼?”
他一陣咬牙,身軀一躍,便筆直地躍入譚中,激起一陣細小水花。
白猿看著墨止忽然躍到潭水之中,口中嗚嗚呀呀地低聲鳴叫,似是詢問。
孟元秋望了望白猿,長嘆道:“我怎麼知道,他這傷勢,百年都無一例,他也沒得選擇,若是不走這條險路,便只有死路,誰知道這條子午谷奇謀通的是萬世太平,還是陰詭煉獄,一切都要看他的機緣嘍。”
白猿望著孟元秋,忽然指著漫天寒風,揮舞了幾下拳頭,又指著潭水,大聲咆哮。
孟元秋雙眸一瞪,話語間也多了幾分寒冷:“我早與你說過了,我不會去做那件事,若是墨止得存性命,你也不可讓他去做那件事,谷內萬物生靈,自有其理,豈可因你一家冤仇,斬殺別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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