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姑娘!”
冷殘雙眼一瞪,他平日裡看著病懨懨的模樣,但陡然擰眉立目,卻是精光大放,威嚴赫赫。
墨止輕輕拍了拍孟雪晴纖瘦的肩頭,略略擺手。
冷殘嘆了一口氣,說道:“晴姑娘,不是我這個老傢伙不明事理,而是……即便是這小子救了你,但流芳崖是何地,你比我更加清楚,分量自是不必多言,單說是流芳崖前面那條‘刃風道’,憑這小子目前的身體,也穿行不過。”
孟雪晴如今雙眸間漸漸盈出淚水,輕輕咬住嘴唇,並不說話。
宗正卿長嘆一聲,問道:“師尊現下在何處?還在谷中嗎?”
劍北原此刻才將花生盡數嚥下,說道:“在谷中,只不過也不知道跑到雪山裡的哪一齣溜達去了,你家師傅你也知道,只要別出雪山,去哪都好。”
冷殘看著孟雪晴眼含淚水,幾欲滴下,心中也不免漸生憐惜,說道:“罷了罷了,晴姑娘你也不要這個樣子,既然是元秋寫信叫這小子過來,興許他也有對策,我們在此枯坐議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今日天色已晚,先讓這小子在客房住下,待元秋回來,咱們再做計較,如何?”
孟雪晴聽了,這才喜笑顏開,甜甜地點了點頭,旋即拉起墨止的手,便朝外跑去。
“且慢。”
冷殘在身後說道:“客房便在西首,早已收拾乾淨,正卿帶著這小子過去,晴姑娘出谷數月,隨著劍老頭,必定荒疏了劍法,你且先將孟家劍法演練給我看,若有退步,今日還需加練。”
孟雪晴嘟著嘴,朝著冷殘吐了一下舌頭,一臉掃興地說道:“墨大哥,我得去演練劍法了,本想著帶你在谷中轉轉風景,可如今卻不能了。”
宗正卿這時走到近前,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道:“你快去吧。別讓冷叔叔等急了,只怕你今天揮砍劈刺,少不了五千下嘍。”
“正卿,你安頓好了那個小子,也來找我,今日若還勝不得我,你也加練!”
孟雪晴哈哈一笑,眼眸靈動,雖不言語,但眸光閃動之間,幸災樂禍的樣子卻是更甚。
宗正卿長嘆一聲,朝西首指去,說道:“隨我來吧。”
墨止瞧著宗正卿那一臉苦悶,也不由得好奇,說道:“宗大叔你已是百脈會武的劍宗第二名,莫非還要時常與門派長老演練劍法不成?”
宗正卿苦笑道:“門派規矩,便是何等身手,也要時常與兩位長老過招演武,我至今與冷長老對決,十次也討不到兩三次平手。”
“啊,”墨止想到御玄宗之中人丁興旺,莫說是宗門長老親自考量,連傳功之法都是由師兄們代勞,不同派別,相差竟也十分懸殊,“若是敗了,又當如何?”
宗正卿說道:“冷長老曾言說,但凡劍上落敗,必是基礎不牢,劍法演練有誤,或是演武落敗,都要在揮砍劈刺等基礎動作上,演練個上千次。”
“上千次!”
墨止自忖著,自己入了御玄宗之後,雖也算得上勤加修習,但何曾在劍招基礎之上這般打磨?
回想當下,御玄宗主張持身養氣,劍法雖也細分多門,疾緩各異,但究其本源,劍招變換萬千,仍是仗著內功滲透劍身,而成渾然之勢,與寒葉谷淬鍊劍招的路子漸成了兩極之勢。
宗正卿將墨止安頓好,便道:“你且安心住下,師傅平日裡喜歡遊歷雪山深谷,但他既然發了書信邀請你入谷,便必定會見你,究竟如何療傷診治,師傅心中必有計較。”
墨止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安心等著。”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