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晴聽罷,抬頭望了他一眼,臉色紅潤更重,說道:“墨大哥所說,可是真的?他真能有所感懷?”
墨止粗粗拉拉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說道:“這可不是嗎,孟姑娘這般美貌絕俗,又文武雙全,世上哪有那不長眼的臭小子這般不知福氣。”
孟雪晴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抬眼望了望墨止,說道:“那可真是,若是他真的不知福氣,墨大哥可替我敲打他!”
墨止哈哈大笑,他從來一派落拓性子,此刻身子乏勁稍稍退卻,便又談笑如故:“這是自然,我雖不知那小子是誰,但若是日後他不明你意,儘管來找哥哥替你敲打他去!”
孟雪晴聽他所語,眼神間卻忽然有些黯淡,幽幽說道:“墨大哥,小妹倒有一事,想問一問你......”
墨止說道:“何事,隨便問。”
孟雪晴雙手搓著衣角,猶豫了片刻,這才開口低聲問道:“此前......那個黑衣青劍的女劍客,墨大哥你可認得?她與你可是舊相識?”
墨止當時所見那青劍少女,從劍勢路數,便已識出暗含御玄宗劍法路數,而那少女呼喝之間的聲音他卻也再熟悉不過,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葉小鸞,一念及此,他也心中驀地生出一股怨懟之情,畢竟當初葉小鸞不告而別,至今相逢,還捅了自己一劍,倒也不知為了什麼,他正要開口,卻見孟雪晴臉上反倒先生出幾分憂鬱,搶先說道:“她與墨大哥是舊相識對不對?”
墨止眼珠子轉了轉,心中那股子機靈勁猛地動用起來,暗自忖度:“小鸞如今立場不明,當初離去只怕與那個黑衣人甚是相關,如今若是真的與之為伍,只怕日後少不得要打照面,我如今若是說明我與她的關係,日後只怕處處行止都不利於我暗中相救,寒葉谷畢竟也是正道宗門,只怕對小鸞下手也不會容情。”
他心中電光火石般心念閃過,當即一擺手,笑道:“哪裡哪裡,她不是蓋著一塊黑布,這樣我哪裡看得出是哪位?又到哪裡成了舊相識?”
孟雪晴聞聽,卻是燦爛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笑之下卻彎作兩道新月一般柔美可愛,看得墨止也不禁大受感染,反而也跟著笑了起來:“怎的突然笑起來了。”
孟雪晴搖了搖頭,可滿面喜悅卻是遮掩不住,望了望窗外月色,說道:“墨大哥醒來,精神好,我去給你做些餐食吧。”
墨止連忙攔住,說道:“夜色已深了,我又沒有胃口,怎的突然要開火做飯?我這一身臭烘烘的身子,還多虧了孟姑娘替我收拾打理,我可不敢再麻煩你了。”
孟雪晴當初將墨止接回這無人居住的草廬,當時墨止肩上傷勢頗重,正是孟雪晴將他渾身衣物換洗下來,精心伺候了數日傷勢,連出谷時,隨身攜帶的內服外敷的數種靈藥都毫不吝惜,統統餵給墨止,可既是如此,上藥換衣之時,便少不得見了墨止身軀,提到此處,孟雪晴霎時間臉飛紅雲,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口中言語幾乎低不可聞:“墨大哥,客氣了,你救我性命,雪晴這麼做,也是報答不了萬一的......”
墨止看了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反而愣愣地說道:“孟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燒了?”
孟雪晴用力地搖了搖頭,卻再不說話。
墨止四下裡環顧片刻,問道:“既然到了此處,卻不知劍北原前輩如今去了哪裡?”
孟雪晴說道:“劍長老與那黑衣人相鬥離去,如今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可此處卻是我與他約定,一旦走散,便到此聚集,想來若是他脫身之後,便會到此與我們相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