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漢子一聽,便大聲說道:“怎的,俺們兄弟替你們誅殺魔道,連個肘子也吃不得了?”這話語聲色俱厲,一對眼睛瞪得溜圓,好似要爆出來一般。
聽得“魔道”二字,徐浣塵這才睜開雙眼,朝著那三人方位看了去,心中暗暗想著:“此地離重桓山雖不近,卻也不過幾十里路途,如何便能有魔道作祟?”
卻見那掌櫃的仍是賠笑說道:“大俠呀,咱們這裡還算太平,並不曾見什麼魔道,當然啦,咱們店家也知俠義盟的麻衣群俠護衛周邊辛苦,故而自願奉上餐食犒勞,當初那紅衣俠客與我們商定的便是這每餐十五道菜餚,小店客稀利薄,每日三餐供上這十幾道菜已是盡了全力,若還要加上每餐一個肘子,這實在是......哦呦呦!”
話未說完,掌櫃的卻是已被人揪著衣領提了起來,墨止一見那領頭的漢子單憑一手氣力,便可將他人提在半空,這力道也是不弱,為首的漢子怒道:“好啊,如今給老子講起價款來了!你去問問旁邊幾個鎮子,我們麻衣俠士的餐食,早比你家高了多少,我們今日只要加個肘子,反倒便宜了你!”
說罷,單手一撇,便將掌櫃的隔空擲了出去,他這一擲力道頗大,掌櫃的一下摔出去丈餘,撞翻一張桌子,方才停下,已是鼻青臉腫。
“還不快去把肘子拿來!”
掌櫃的站起身,渾身疼痛,可臉上卻是一片有苦難言,只是點了點頭,便悻悻地朝著後廚走去。
墨止看在眼中,心中怒火斗起,低聲說道:“這人如此蠻橫,你待如何?”
徐浣塵點了點頭,說道:“此人既然說是在此誅滅魔道,看來是好人,若是魔道猖獗已到了此處,那麼我們便更不能......”
“你先打住。”墨止開口止住他話頭,問道:“誰問你魔道了?”
徐浣塵略略一奇,反問道:“不問魔道,又問的什麼?”
墨止撇了撇嘴,極是無奈,說道:“這人如此霸蠻,你竟看得過去?”
徐浣塵說道:“他霸蠻與否,與咱們何干?咱們此行是去往欽陽打探英雄大會的訊息,天下蠻橫之人何其多,莫非你還要個個懲治不成?”
墨止見他眼眸澄澈,所說的卻也有些道理,人家這買賣終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方才所聽,店老闆與他們也早有商定,人家自行糾葛,原也不關自己的事,墨止點了點頭,便也低頭不再聽不再看,只顧大嚼飯菜,但那幾個漢子言語之聲極大,此刻除卻罵罵咧咧埋怨老闆摳門,仍是兀自商討著什麼。
“依我看,那姓韓的也實在刻薄,不就是穿了身紅衣,高我們一籌,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整日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吶!”
“大哥說得極是,我看那姓韓的也是忒不知好歹,大哥加入這鳥盟之前,也是人稱‘摧峰手’的,這俠義盟以武定品原也算了,怎的將我們兄弟三人定成麻衣品級?那姓韓的怎就比我們強了?真是可惡!如此一來,我們連欽陽都去不得,早知如此,不如不進這鳥盟,來得逍遙快活!”
“說得正是!我們三人可是虧了!”
那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美酒,越說越是氣惱,連連拍桌擊柱,砰砰作響,旁人哪裡知道他們所說的是些什麼,早都各自遠遠避開,只有墨止與徐浣塵兩人聽得他們說出“俠義盟”三個字,這才用心傾聽,想從其中再探聽些訊息。
不多時,掌櫃的便從後廚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手中端的正是新燉好的肘子,方才送上跟前,可那三人喝罵正在興頭上,猛地大揮一拳,竟是正好擊打在盤子上,這一拳力道甚大,竟將那瓷盤直接打得粉碎,肘子和著湯水一齊湧了下來,黏糊糊地掛了左首那漢子一身,滾燙汁水直將那人燙的慘嚎連連。
“你他娘!”為首的漢子此刻已是連喝了十幾盞,早有醉意,此刻藉著醉勁,又是一把抓在掌櫃腰間,霎時間巨力翻湧,竟將人體橫著提了起來,兩隻手舉過頭頂,作勢便要摔下, 他一身蠻力,尋常不習武的人若是被他這般一擲,哪裡還有命在?
墨止一見如此,站起身子便要向前,可徐浣塵卻是更快,一個閃身已到了那醉漢身側,攔掌輕輕在他巨骨穴上一拿,那醉漢登時只覺左臂一陣痠麻,撤臂後退,那掌櫃的便也就此落在地面,雖也摔了個七葷八素,但總好過被那醉漢憑空擲出丟了性命要強。
“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我們是俠義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