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資質雖高,但畢竟入門時間不長,雖武功長進,但若論及八卦易理的所知,卻是大大不如諸位師兄,方泊遠雖簡單講解過,但也並不深入,又不似葉小鸞那般生長於斯,林間如何行走早已瞭然於胸,此刻看看圖再看看眼前,只覺得腦中老大一陣犯難。
“大有趨中孚,中孚趨明夷,明夷趨未濟,坤晉萃震,豫否謙艮,松風可生變數,水土再轉回還,木火可導涯盡......”墨止讀著眼前諸般文字,似是說明,又更似是不願讓自己讀懂一般的天書,不得已,只好學著那一夜口中學起怪叫聲音,饒是他此前站在金闕峰上,成眾人公敵,都未曾感到絲毫羞赧,但此刻臉上卻是微微泛紅。
不多時,只見竹林掩映,微微抖動,一道俏麗身姿自林中翩躚而至,正是葉小鸞,墨止一見葉小鸞這般明豔無倫,眉眼含笑,口若帶嗔,尤是一陣怦然心動,只想著若是此刻衝上去緊緊抱住才好。
葉小鸞怨著他幾日也不曾露面,本帶著些許不悅,可此番見墨止站立在眼前,卻胸中只剩下甜蜜思念,哪還有半分氣惱?當下卻是嘟著嘴說道:“你怎的終於想起我了嗎?”
墨止微微一笑,執起葉小鸞白皙如玉的手掌,便朝林中走去,二人多日不見自然是喜不自勝,回到竹屋,二人暢談幾日來墨止所見所遇,葉小鸞平日裡全不出此竹林,對外界諸事一概不知,但聽到閔皮二人登門尋釁時,不禁怒從中來,峨眉倒豎便要教訓那二人一番,隨即聽到墨止在眾人面前將閔清泉打得橫飛側臥,又是一陣忍俊不禁,最後聞聽墨止終於獲得小較名額,葉小鸞卻是忽然悵然嘆氣。
墨止奇道:“咦,你竟不願我去參加比武嗎?”
葉小鸞秀眉微蹙,只是淡淡說道:“參加比武,少不得又要遇上其他高手,你此前這般行為,只怕惹了眾怒,旁人與你對敵,必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輸倒沒什麼,可就是怕你受傷.......”
墨止聞聽,心中似是被揉捏了一般,自他父母亡故,雖得遇沈沐川等人扶持,但畢竟都是雄闊男兒,不及女子這般柔情細心,而葉小鸞平日雖脾氣古怪蠻橫,但自從心戀墨止後,便也開始柔情百轉,擔心起墨止安全。
墨止聽著,只覺心間一陣火焰暖暖燃燒,再望望眼前紅顏眉眼低垂,朱唇絳紅,心中一陣情起,忍不住湊上前去,在葉小鸞唇間輕輕一吻。
“啊,你......”葉小鸞先是一驚,滿面羞得通紅,墨止此刻心潮澎湃,撫了撫葉小鸞頭髮,說道:“你且放心,我放著這麼美豔的媳婦兒沒娶,怎會被人打傷呢?我若是遇到強手,便把膝蓋一屈,當即跪倒,大呼好漢饒命,你看如何?”
葉小鸞被他突如其來一吻惹得心神激盪,眼前似都有些眩暈,此刻又被他逗得忍俊不禁,袍袖一甩,說道:“就會貧嘴,哪個是你媳婦兒了?”
墨止故作驚奇地說道:“你呀,被我親了還不是我媳婦兒?”他這番話實是隻在此刻情思湧動之時方才敢說,其實不過少年心思,年紀輕輕,便覺得日後數十年之事可憑著一朝熱血而定。
葉小鸞此刻聽著,心中倒是一陣受用,便開口問道:“那我且問你,你對我之情,數十年後,還可如一麼?”
墨止當即說道:“這是自然,我既然說了,便千載萬載,都是你我相隨。”
葉小鸞說道:“人言皆道:‘塞上牛羊空許約,燭畔鬢雲有舊盟’,我不要你做那空許其約的牛羊,我要你做我年老時燭火畔的盟誓之君。”
墨止輕笑點頭,葉小鸞額頭輕輕靠在墨止肩膀,二人便是這般並肩斜倚,共賞林間風韻。
百年盟約,一朝風月。白首華髮,青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