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站在一旁,見墨止活動完畢,便說道:“穴道已解了,你當依約留下。”
“什麼?留下?留在這裡?”墨止聞聽,只覺驚詫,連忙問道,“你住在這裡?”
少女淡然說道:“是啊,我平日裡就住在此處,怎的,你不願意留下麼?”
墨止一陣犯難,說道:“我昨日徹夜不歸,我師傅師兄肯定擔心死了,我怎能留在這裡?何況我留下能替你做些什麼?”
少女眉眼低垂,話語含悲,說道:“陪我說說話也好。”
墨止見她說得簡單,卻似含著無邊愁苦寂寥,便問道:“你......一直一個人住在這林中麼?”
少女秀眉微蹙,說道:“不是的,此前我師傅也住在此地,但從十年前外出之後,便沒再回來過。”
“原來這少女竟是已有十年不曾再見過外人。”墨止見她活得也確實寂寥,故而要找人陪自己聊天解悶,同時又想起自身身世也是孤苦,不禁心中多了幾分理解和親近之感。
“也許師傅也不願再回來陪我了,也說不定。”少女苦笑一聲,秀美的面容上愁容難展。
“你師父?”墨止聽得稀奇,心中只思忖著此地是御玄宗禁地,這丫頭的師傅究竟是什麼角色,居然能帶著她在此地建上房屋住了這許多年景?
少女站起身子,輕輕嘆氣,說道:“你隨我來吧,昨日還怕你是歹人,將你放在外面過了一宿。”說著,便朝著那屋舍走去,墨止心中想著:以你這點穴手段,只怕歹人更該怕你吧......
那屋舍並不遠,離墨止所臥石頭不過十幾步距離,是一間簡樸竹屋,屋前還有幾方菜圃,此時菜苗茁壯旺盛,房後還有一灣藕池,也是荷青水綠,看得墨止一陣迷糊:“你在我們御玄宗禁地裡,日子過得也太好了吧!”
少女輕輕一笑,撩開門簾,說道:“進屋說吧。”
屋舍之內也十分簡樸自然,除卻生活所需物件,便是牆上掛著一柄青蛇皮鞘長劍,除此之外,再無長物,墨止也不客氣,搬了把椅子便坐了上去,指著那三尺長劍問道:“你平日裡也是練劍的麼?”
少女搖搖頭,說道:“那是我師傅的長劍,她平日裡囑咐我教我好好擦拭,待得她尋到她要找的東西,便持劍帶我離開這裡,我日日擦拭,只等她回來接我,可她已十年未曾回還了。”
墨止此刻對她這位師傅極為好奇,便問道:“丫頭,你師父是誰?可是御玄宗之中的哪位長老麼?若是宗門中的長老,或許我能讓我師傅師兄替你尋找。”
“不可!”少女急道,“師傅曾說過,不可讓御玄宗長老知曉此處所在。”
墨止一陣不解,問道:“那你不怕我說出去麼?”
“你答應了我在此陪我,自然也不會說出去了。”少女淡淡說道,隨口所說的便是決定旁人一生去向,聽得墨止一陣不滿。
“姑娘,我雖答應你一事,但若是要在林中度過餘生,我確是不能,只因我還有大仇未報,必須要學成本事下山尋找仇敵,故而長居林中這事我答應不了你,你若是換個別的願望,我倒願意一試。”墨止正色說道。
那少女嘟著嘴想了想,問道:“你叫什麼?你應當是御玄宗門下,對吧?”
墨止點點頭,只說道:“我名字叫做墨止,這幾日才拜在御玄宗玄嶽峰雍少餘師傅門下。”其實心中也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只見少女起身,從床邊取出一隻木匣,緩緩開啟,只見其中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厚厚一沓白絹,墨止湊前一看,登時心中大驚,原來這盒子裡儲存的不是旁物,正是御玄宗門下從不外傳之秘《夕霞神功》心法!
墨止大驚之下連忙翻看,只見這其中竟收錄著從霞蔚階第一段到丹陽階第十二段的全部運功路數盡皆在此。方泊遠曾經說過,在宗門之中,霞蔚階五段以下功法並非絕對密辛,可由接引弟子自行決定傳功進度,可到了五段功法之數,便是一道分水嶺,許多門下弟子資質不足者,可能終生頓止於第五段,再難突破,故而再後面功法可謂是門中奧秘,必須由各峰首座長老親自相傳。及至丹陽階的功法更是已達天下一流的功法之道,往往修習至丹陽階,自身功法不是宗門長老,也必定是各峰首座,故而此般心法乃是決然不可外洩之物,而這丫頭竟將這般隱秘的心法秘訣隨手拿出,怎能令墨止心中不驚?
“這些應當足夠你這些時日所修的吧,你若是願意留下,我將這一盒子內功心法贈與你了。”少女語出平淡,但眉目之中飽含著殷切期待,水汪汪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墨止。
這少女容顏美極,此刻又眼睛定定相望,墨止也忍不住一陣臉上發燙,不敢直視其目,半晌才問道:“丫頭你怎麼稱呼,即便是我願意留下,也得知曉你的名字也好。”
少女眸中似有星辰一般亮了一下,說道:“我名字叫做葉小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