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換了手術刀,將趙安桐肋骨處的面板輕輕切開,步步往下,終於將骨折端周圍的血腫清除掉,令骨折復位了。
多次使用金手指,君慕清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限,她強撐著取出記憶金屬將骨折端固定好,沖洗止血後,正要開始縫合傷口,門突然被撞開了。
“你在做什麼!世子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放過他!”藍嬤嬤瞧見君慕清手裡染血的刀心頭大駭,手中的藥碗“啪”的一聲砸在地上,她連跑幾步,使出全身力氣將君慕清推出去。
君慕清眼前一黑,本就不穩的身體往後退著,頭就撞在了後面的柱子上。
感受著溫溫熱熱的東西從腦後一路流到脖頸,君慕清只覺眼前金星環繞,腦子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她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你說什麼?”
“你將他害得還不夠慘嗎?如果不是你把他帶上摘星閣……這麼小的孩子!你良心何安啊!你要遭報應的!”藍嬤嬤看著床上一灘血跡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心裡又害怕又慶幸自己來得及時。
君慕清聽不到她說什麼,她眼前已經完全黑了。
門外的侍衛早就被藍嬤嬤的聲音引過來了,有人扶起藍嬤嬤低聲安慰,有人將君慕清拿住,有人去請王爺,有人急忙去喊了大夫。
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趙安桐小小身體上那個血淋淋的傷口,一時間抽氣聲響成一片,眾人再不顧忌她的身份,指責她的聲音此起彼伏。
君慕清被帶出去,扔在院子裡。楚奕淵過來的時候沒管她,跑進去瞧了趙安桐,見到那個傷口和那一灘血的時候,他渾身都在抖,幾步便跨到院子裡,揪著君慕清的衣領將她拉扯起來,毫不留情的一掌便摑在她的耳根。
君慕清耳邊嗡嗡作響,她眼中淨是迷茫,看著眼前這個盛怒的男人,一時忘了他是誰。她身體軟軟的,僅靠他的手支撐著,嘴角溢位血絲來。
“賤婦!沒想到你心腸竟如此歹毒,安桐哪裡對不起你,你非要置他於死地!”
君慕清這回聽到他的話了,只聽到後面那句,便想解釋:“我沒有……”
沒有人聽見她的聲音,她自己也沒聽到,她幾乎發不出聲音了。
“來人,把君慕清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楚奕淵扔垃圾一樣扔在雪地上,讓人準備了清水,將手反覆洗了洗,才又進去看趙安桐。
京城最有名的張大夫已經來了,看著趙安桐身上的傷口遲遲不肯動手,見楚奕淵進來便跪下了,聲音顫抖著說:“王爺,小人、小人無能為力啊!”
“就這個傷口,不能包紮好嗎?”
“回稟王爺,這血一直在流,小人實在無能為力啊!”
楚奕淵身子疲軟,癱在椅子上,他用手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終於接受了什麼事實似的,揮手說:“你盡力吧,給他止止痛。”
張大夫顫顫巍巍地下去了。
半晌,楚奕淵出門來到院子裡,君慕清倒在雪地裡,渾身是血,但她的眼睛睜得極大,倔強道:
“放開我……我去救他……”
侍衛們手中的軍棍一下又一下打在君慕清的身上,鮮血浸透她的衣物流出來融入雪地裡,大雪紛紛揚揚落下,又融進她的傷口裡,君慕清看著面前一片一片的雪花,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痛的感覺了。
二十大板打完,施刑的侍衛停下來,看著血肉模糊的君慕清,等著楚奕淵的下一步吩咐。
“扔進柴房,找個大夫給她看下,她現在還不能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