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有些鈍痛的眉心,瑜國公只覺顱內像是被滾油煎過一般熱辣生疼。不知今日廚房備的是什麼酒,這才幾杯下肚就有些沉醉。
迷迷糊糊見聽得有人摔杯子,更是氣的瑜國公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踉蹌著步子上前才看清那人,竟是兵部尚書朱峴!
這人雖說靠著軍功才爬上如今的地位,可人家的功績可是一刀一槍實打實的。如今這六部之中,只有這人不趨炎附勢,結黨營私。所以兵部如今才能政績清平,名將頻出。
朱峴聽到瑜國公的呵斥,竟更加惱怒,壓抑著胸中的怒火,正色道:“下官只是看不慣有些潑才的做作樣子,這才出手阻止,國公若要怪罪只管衝我來,怎的
放任這些野狗擱這胡亂撕咬。”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將矛頭指向明嫿的人皆思議地瞪著朱峴,隨即便有人怒道:“朱大人,你說這話究竟是何意?難道我們說得不對嗎?小小女子竟公然議論國家大事,可是應該?”
朱峴面上閃過一抹嘲諷,高大的身軀緩緩逼向那人,沉聲道:“本官一早便仰慕明侍郎的為人,今日見人如此編排他的女兒,心中不快。又見你們這些本該以身報國的男子竟畏首畏尾,全然不如你們口中的閨閣女兒心中有丘壑,果真是一群只知道喝酒狎妓的酒囊飯袋。”
此言一出,便是徹底激怒了在場的眾人,尤其是瑜國公,素來以狎妓聞名京都,一聽這話,頓時怒道:“朱峴,你放肆!”
“下官不過是就事論事,怎的國公如此惱羞成怒,再或者莫不是下官戳中了國公的痛處,還是戳到在座的某些人的痛處,才惹得你們如此咄咄逼人。”
瑜國公氣的胸肺欲裂,只覺顱內氣血翻湧,本就迷亂的心緒更加癲狂,竟全然不顧滿堂賓客,抽出腰間別著的斷刃作勢便要教訓朱峴。
瑜國公身旁的侍女見狀驚撥出聲,連忙上前想要拉住他,卻不料此時瑜國公像是一頭髮狂的野豬般在這廳中不受控制地橫衝直撞,見有人阻攔,便抽出短刃,向身旁的侍女刺去。
變故只發生在一瞬間,眾人只瞧見眼前一陣血霧噴湧,那名侍女慘叫一聲,栽倒在地,掙扎了幾下再沒了聲息。
看見如此血腥一幕,眾人皆嚇得不敢出聲,在場的女眷見狀頓時害怕的縮在角落,甚至有膽小的,竟嚇的暈死了過去。
一時之間,廳中混亂不堪,瑜國公像是著了魔一般紅著眼朝著朱峴的方向刺去,可他究竟年事已高,即便是年輕時候身手不凡,也早已敵不過朱峴這個剛剛領過兵的武將。
只見朱峴雙眼微眯,眾人還未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瑜國公手中的短刃,往地上狠狠一擲,死死鉗制住瑜國公的手臂,使他無法傷人。
“瑜國公酒醉,還不快來人將國公爺扶下去歇息!”
瑜國公被人生擒,面上十分難看,忍不住掙扎道:“朱峴!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對本國公如此無禮!我可是開國重臣,便是當今陛下也對我禮遇有加,你是要造反不成?”
話落,漲紅著臉扭動著肥胖的身軀,作勢便要動手,奈何全身此刻像是沒了力氣一般,無論他如何動作,那拳頭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軟趴趴的。
此時朱峴見瑜國公沒了力氣,便也就鬆開了手,剛想將人推開,卻瞧見一張巴掌大小的宣紙自瑜國公腰間滑落,飄然落在地上,十分醒目。
在場的客人望著,又見朱峴好奇地將那張紙撿起,緩緩展開,觀望片刻。倏地眸光凌厲,攥著那張紙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眾人不知那上面有些什麼,竟讓一向沉穩老成的朱尚書面色大變,探尋的目光投向朱峴,廳中有了片刻的寂靜。
“瑜國公!你竟敢私藏京都佈防圖,到底所圖為何?”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李椋皆心中巨震。
京都佈防圖,那可是京中最為重要的防禦之策,每隔幾年繪製這佈防圖的官員便要另換一批,得是各部之中最為拔尖的官員才能繪製。若是圖紙洩露,便是株連全家之罪,有誰會有這個膽子偷盜京都佈防圖!
在場的賓客之中,只有明嫿和李珩面色平靜,甚至還有些不易察覺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