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是章釗重生後的第一個星期日,終於一家三口人吃了一頓早餐之後,老爸騎著腳踏車帶著自家和奶奶家的糧本去買糧。
老媽手裡拎著兩瓶老蛇口酒,見章釗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奇道:“今天咱們去你大姨家,你不是最喜歡糖糖嗎?”
“那我現在不喜歡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去了?”章釗對那個漂亮任性的小表姐實在是無愛。
表姐唐棠、小名叫糖糖和章釗同歲,只大了6個月,生的粉雕玉琢人見人愛,長大後更是亭亭玉立,無論再挑剔的眼光下也當得起美女二字。
可她後世的所作所為就實在讓人無法接受。性格刁蠻任性也就算了,美女嘛,有點脾氣大家都能忍。
問題還志大才疏,一心一意想當明星。家裡傾盡全力送她去奉天音樂學院藝考,連著兩年都沒考上。一氣之下去了帝都當北漂,結果自然還是一事無成。
幾年後回家,親戚給介紹裡一個國企的小頭頭,對方對糖糖也是相當滿意。本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又被在帝都認識的一個好姐們拉去開廣告公司。這次遇到了騙子,不僅一分錢沒拿到,還受牽連賠了幾十萬......
“你不想去?”章母的眼睛瞟向掃床的短柄掃帚。
“我還是去吧。”在無聲的武力威懾下,章釗瞬間投降。
公交車站點就在秦奶奶家東側,穿過一片幾十米寬的高坡空地就是了。空地中央是一座裸露在外的變壓器,周圍用木質的柵欄圍住,柵欄上還纏著鐵絲網。要是在後世,這玩意早就被反輻射人士舉報一萬次了,卻不知安全距離外變壓器對人的影響不足手機的萬分之一......
公交車站牌是釘在電線杆上的一塊薄鐵皮,上面只有7路兩個字。站牌下稀稀拉拉的等著5、6個人。因為都是一片住宅區的,彼此都很熟絡地聊著,章母也拉著章釗湊了過去。
章釗打著哈欠聽著,主講的是在街道上班的林大媽,至於內容不提也罷,反正就是張家改嫁李家偷人的事兒,八卦這玩意古今中外都差不多,只要盯準褲襠,準沒跑。
過了10分鐘左右,一輛紅白相間的黃海牌公交車晃晃悠悠的停在了面前。幾人魚貫著上了汽車。
“上車的同志請過來買票了啊。”帶著滋滋雜音的喇叭響起,車門邊的售票員面前排起了隊。30多歲的女售票員慢吞吞的計算站數、收錢、扯票,找零,要12分鐘才能賣完一張票,這售票也算是個技術活啊,怪不得後世都弄成無人售票了。
“你先去一邊坐著,媽媽買完票過去找你。”
章釗點了點頭,選了一個兩人的空座坐了下去。汽車開式行駛,發出咣噹當的噪音,讓章釗懷疑這破舊的老爺車會不會馬上歇菜。
又停了幾站,車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章釗轉頭望向窗外,低矮的平房,破舊的街道,冒著黃煙的煙囪,騎著倒騎驢載貨的商販,還有街邊牆面上紅油漆寫的四不準......
在這個時代人眼裡再熟悉不過的一切,在章釗的眼中卻如泛黃的老照片般朦朧而不真實。究竟是明天的自己重生經歷歷史,還是昨天的自己做夢夢到了明天?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小蝴蝶拼命的煽動翅膀,是會在世界上掀起狂風暴雨還是隻能讓自己在夢中翩然獨舞......
“抓小偷!”忽然的一聲尖叫讓章釗結束了閒著時間,順著車內人群的目光,一個鷹鉤鼻神目的年輕人正在和一箇中年婦女撕扯,他的手中握著一隻粉紅色,鑲嵌著一粒粒小珠子的錢包。年輕人畢竟力氣大,用力一聳,就將婦女推了出去。
“去你X的,小偷也敢這麼囂張?”沉默了幾秒鐘後,一個年輕人衝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想往車門邊的小偷,年輕人明顯沒有什麼打鬥的經驗,雖然身強力壯,但是在撕扯中卻被小偷抓住手腕,動彈不得。
“狗X的,老少爺們別都看著啊,真讓這崽子跑了咱金州人的面子可就丟光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大喊一聲,拽著公交車的扶手,飛起兩腳踹的小偷一個趔趄,放開了年輕人。
“對,揍他!”附和聲中,幾個漢子走了出來有按住人的,有拳打腳踢的,不一會小偷就抱著頭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好了好了,別打了,看住他,我讓司機把車開到派出所去!”售票員走了過來勸住了依然拳打腳踢的眾人,和最早出來的年輕人一起扭住了小偷的雙手,控制住了這個兇狠的小偷。
山安派出所就在7路車的公交線路上,乘客們對公交的臨時停車也沒有太多的意見,不久後,售票員和年輕人就返回了車裡,公交車繼續發動。
被偷了錢的大姐感激地說:“謝謝你了啊,小夥子不錯,哪個單位的?改天我給你寫封感謝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