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劍黑衣漢子趨步繞至丘月白身後,連拍幾處穴道。接著行至謝予卿面前,左手隨意一推。謝予卿頓時感到身子不受控制,向右側倒去。
意料之中摔倒卻未發生,身後一隻柔荑輕輕托起謝予卿。謝予卿轉頭看去,慕姐姐衣袖和烏髮竟無風自動,如同湖心泛起一道道漣漪,面紗後一雙眸子散發寒光,氣質與平日迥異。
使劍黑衣漢子心下一凜,一劍直刺慕姐姐胸口。謝予卿目睹長劍由頸側快速劃過,心中急甚。卻見慕姐姐淡然自若,緩緩抬起左手在空中劃過一陣波浪狀虛影,長劍竟由劍尖至末端漸次彎曲,如同波浪一般盪開。謝予卿滿臉詫異,慕姐姐行動如此遲緩,是如何改變長劍軌跡?丘月白卻緊緊盯著慕姐姐,他深知慕姐姐這一招看似緩慢,實則是手臂揮舞過快形成殘影,不禁感嘆自己竟看走眼將慕姐姐當作尋常人。
卻說使劍黑衣漢子右手劇顫,長劍幾欲脫手,緊咬牙關改為雙手握劍。長劍嗡嗡作響,彎曲之勢不減,終於不堪重負從中折斷。慕姐姐隨即玉指一點,使劍黑衣漢子登時倒地生死未卜。
“呵!慕姑娘這招‘水能載舟’,出自水鏡功罷,看樣子才晉入先天境界,不錯不錯!倒是令鄙人想起一位故人。”離道人挑起眉頭道。
慕姐姐略一皺眉,並不言語。
“哦?”離道人見其未作回應,“慕姑娘不願承認,鄙人不再多問。只要千凰樓就此解散,慕姑娘隨我走一趟,他幾人可保性命無憂。”
慕姐姐淡淡道:“我是千凰樓樓主,此事與他三人無關,還請前輩勿要為難他們。”
謝予卿雖聽得懵懂,亦知在場僅他一人不會武功,想到慕姐姐此前幾番勸他走,恍然大悟看向慕姐姐。丘月白初次聽說水鏡功,亦不明就裡,但聽到“先天”二字,不禁心神震顫,目光灼灼。
“慕姑娘這麼說,那便是答應咯?”
慕姐姐搖搖頭,徑直走向丘月白,素手按在其氣戶穴上,一道柔和真氣湧入,片刻便衝開其封堵穴道。丘月白只覺那一瞬周身舒泰,雖然傷勢依舊很重,卻無之前真氣凝滯感。當即挪至一旁盤坐運功,閉目凝神體會那道真氣遊走脈絡,以期覓得一絲機緣。
“既然如此,那鄙人只當未認出慕姑娘師承。”離道人轉頭對身後兩名黑衣漢子道“帶上來!”
只見兩名黑衣漢子上前利索解開麻袋,裡面裝著竟是弄月和煙羅。二人秀目緊閉,花容無一絲血色,靠兩名黑衣漢子提溜才勉強站立。
謝予卿目睹二女,這才知數日未見,原來是被人擒住。慕姐姐微微一怔,目光隨即移向窗外。
“這二人是去搬救兵罷,可惜半路被我截住。”離道人手一揮,兩道真氣分別沒入二女頸部。“慕姑娘,束手就擒罷!”
二女悠悠醒轉,面帶愧色看向慕姐姐。
“請前輩先放了她們,我任憑前輩發落。”慕姐姐輕嘆一聲。數日前遣散樓中多人,弄月、煙羅二人喬裝混在其中,此事甚是隱密。而如今二人被擒,暗忖應是樓中有人走漏風聲。
二女聞言,齊聲道:“不要啊,慕姐姐!”
慕姐姐平靜道:“事已至此,何必牽連更多人進來。”
煙羅噙著眼淚道:“慕姐姐,是我們拖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