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卿微微點頭。
“怪不得你昏迷那三日,嘴裡喊著都是寒嬋!”頓了稍許,淚竹埋頭問道:“那我和寒嬋比,誰好看?”
“這……”謝予卿躊躇片刻,“似乎一樣好看!”
“這樣就好!”淚竹暗自嘀咕,接著又問:“書生,你明日投奔遠親,是否就在金陵長住了?”
想到慕姐姐之託付,金陵只怕不宜久留,謝予卿嘆道:“暫且在金陵,往後再做打算。”
“對了,慕姐姐託付你何事?”
“這個……不便說道。”想來此事與淚竹有關,但事態未到那一步,一切只是防患於未然,自是不便多言。
“哼,神神秘秘,不說罷了!不知道慕姐姐為何對你如此之好?她對其他男子可是冷冷淡淡。”
“我也不知道。”
“也對!咱們才相識幾天。”淚竹轉念道:“不過你可是第一個住進千凰樓後院男子!這間小屋,原是慕姐姐練曲之所,甚是僻靜。”
“怪不得此處少有人來!”
“哼,你該慶幸呢!若是金陵的那些公子哥知道你有此遭遇,不知得結多少仇敵?”
“不至於這般誇張罷!”
“哼,今日聽一些姐姐閒言閒語,說你昨晚似乎得罪了黃公子!”
“昨晚我只是與慕姐姐飲酒奏曲,黃公子求慕姐姐奏曲,慕姐姐推辭了,又何來得罪了黃公子一說?”
“唉,你這傻書生!昨晚你穿一身僕役衣裳,慕姐姐肯與你飲酒奏曲,黃公子卻無此殊榮,自然不甘心被你比下去,不記恨你才怪!不過,你明日便離開了,犯不著理會他!”
謝予卿這才明瞭為何黃公子昨日離去時瞪他一眼,暗忖我不犯人,人還來犯我,這世道真是怪哉!
“姐姐們還誇你彈曲子甚是動聽,若不是怕慕姐姐怪罪,還想請你與她們伴奏呢!”
“這就不必了,曲子若賣弄於人,便落了下乘。”
淚竹不解道:“那你奏曲給誰聽呢”
“伯牙奏曲與子期,我奏曲給知己!”
“這麼說慕姐姐是你知己咯,那我呢?”
“淚竹姑娘自然也是。”
淚竹心底高興,嘴上卻道:“哼,看不出你還油嘴滑舌!”
淚竹接著又問了謝予卿身世、年少趣事和喜好,也敘說自己家世沒落,親眷死了一些,還有一些流放不知在何處,一個人只能孤零零待在金陵,做一點善事,期盼將來有團聚之日。謝予卿側頭細細聽著,不知不覺將近子時,半晌不聞淚竹聲響,才發覺淚竹眼角泛著淚光人卻已然酣睡。
謝予卿不禁苦笑,夜深人靜,不便擾人,也不知淚竹住在何處,暗道一聲得罪,輕手輕腳抱起淚竹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自己則伏在桌邊就這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