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教訓了一頓。
白所長鑽著巴雅爾的空子,說:“這是俄日和木的通話錄音,你聽一下,還是我打在擴音上,大夥一塊聽。”
這段錄音全是蒙語,邊防派出所的民警和俄日和木是老鄉,說漢話能辨識清楚,聽著蒙話巴雅爾耷拉了頭。
他翻動著眼球,這捲舌音硬了,不像是俄日和木說的話:“讓他說漢話。”
白所長關掉了手機,又重新開啟手機,遞到巴雅爾眼前,說:“你跟他說,打在擴音上。”
有600塊錢釣著,俄日和木不敢不聽話。
巴雅爾硬著膽子撥了兩次都是空號。
他反過頭來問白所長:“啥時錄的音啊,我能瞅一眼通話日期嗎?”
白所長瞅著電話不吱聲。
巴雅爾眼皮子夾著笑,有理不讓人的哼著聲:“警察也說假話啊,對得起頭頂上的國徽?咋唬人啊,拿我是果子,不使油幹炸。膽子小的能嚇出病來,幹嘛呀。”
我無意和巴雅爾對了一眼,權當沒發生事情一樣。
不要小看幾件工作服,扣上擾亂招商引資環境這帽子,性質可就變了。
是更年期做的怪?男人也有更年期。
分管的旗長打過來了的話,跟他說清楚了,那個影片是移花接木拼湊的,沒那回事。
“鉛鋅礦”三個字太扎眼了,名眼一看就是假的,人正不怕影子歪。
我沒想扯著工作服這事不放手,況且也沒造成啥影響。
礦山的樓房、井塔、選礦廠、汙水處理廠和礦石堆場都在牧民的草場裡,風一吹草上能不落礦粉嗎?剷車挖土機到處跑,能不壓草場嗎?放他一馬,他心裡能沒有數嗎?
我擺著手說:“俄日和木都承認了,人又不在,把他抓回來,抓回來又能咋樣?這事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他們走後,我拉開抽屜打量著狼牙,下獠牙彎曲的比上獠大,牙槽深血紋長,舌面牙與牙根差不多一樣長,顏色比狗牙黃多了。
把裂了細紋的狼牙在鼻子兩側的油窩裡上下磨蹭著,彎曲的裡面蹭不上油,就在鼻子頭上上下左右磨蹭,一會兒就油光光的。
生拆下來的狼髀石有厚厚的腥臭味,有點噁心。
手裡掂量著厚重板實的狼皮,絨毛厚實,青灰色的長毛有點發硬,順著毛一抹滑溜溜的,反著毛有點扎臉,是一張冬皮。
這三件東西,錢多錢少不說,在內地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純貨。
睡覺前我又多了三件事。
一是在鼻子窩和鼻頭上給狼牙磨蹭著上油,防止開裂。
二是盤著狼旮旯骨,磨得鋥亮反光,養出好顏色來。
三是隔幾天在狼皮上睡一宿,生怕狼皮缺油變硬嘎巴嘎巴響折斷了。
隔了兩天,俄日和木打過來了電話,給巴雅爾嚇了個半死半活的。
他哆嗦著手:“嚇死我了,咋又開機了,把這號丟了,卡里剩的錢給你補上,掛了掛了,姓白的找過你了?這三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