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刀劍之氣,劃破天地靜寂,曦皇巨大的身軀也好,幽熒無雙的羽翼也罷,在這強絕的刀劍之陣下,蕩然無存。本就沒有多少生命之力的曦皇,再無復生的機會。而給天元大陸帶著無邊災劫的神獸幽熒,也終於化為凡人一樣的枯骨。
天地默然無語,似乎也為這亂世梟雄嘆息。
本是席捲天元大陸的災劫,終於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艱難化解。只是這代價,實在太大!大到令人不願回想。
劍尊傷口撕裂,瀕臨死亡。但此刻卻是痛飲酒水,是祭奠死去的故友曦皇,也是為天元大陸的註定的結局感到悲憤。曦皇會死,修士會死,凡人會死,所愛的憐心會死,愛他的慧心會死,所有人都會死。不過是時間問題,天元大陸,已經成為一處囚籠。
李雪甯越是出類拔萃,這結局便越加無可更改。劍尊轉身離去,不給李雪寧上前說話的機會,似乎一直在隱瞞著什麼。
李雪寧吳雨新發出致命一擊,也是重傷頹然倒下,但兩人看著曦皇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露出欣喜的笑容。這場由他們兩人無意間引發的災難,終歸是平息了。也算是為天元大陸未來留下生機。
“我還以為你連一隻雜毛鳥也對付不了呢。”
“哈,千瘡百孔的曦皇你都打不贏,嘖嘖,劍尊傳人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哪像某些人,背靠龐然宗派,身後良師益友,天材地寶無盡享用,修為突飛猛進、、、”
“打住打住,你可知我在門派中過的什麼日子?酒水根本喝不到,更別說那些天材地寶了。師傅說只有修行天賦不夠的弟子,才會用外物彌補自身缺陷。還誇我天賦異稟,旁人難比。”
“這你都信。我家那死老頭雖然也不太操心我的修為,但我需要什麼都是自己想辦法。”
吳雨新坐起身子,腹部的傷口還在溢位獻血,但他滿不在乎的說道:“要不是沒有再戰之力,我一定與你分個高下。”
“這事倒是不急。眼下最緊要的事情,還是重建隱龍谷,為了滅殺曦皇。隱龍谷除了護佑凡人的弟子,幾乎全軍覆沒。我想,在這片大地上,重新建立起門派,並且秉承之前的道義。”
吳雨新點點頭,“我師父總是不願意離開北原,說是他離開會有大麻煩,俺也不知道為啥,俺也不敢問。不過門派內倒是有許多材料與蒐集的功法,平時又用不到,都是二長老說什麼為門派留存希望,我出面的話,應該可以要來許多。而且,看在隱龍谷如此大義的份上,二長老應該也不會拒絕。”
李雪寧嘿嘿一笑,此所謂劫富濟貧?“我無名劍宗你是知道的,雖然盛名在外,不過最值錢的,還是我這個出色的劍尊傳人。嘿嘿,那我就勉為其難,忝居大長老之職怎麼樣?”
吳雨新覺得哪裡怪乖的,不過卻說不上來,把頭一甩不再細思。“額,要是出錢出力我還可以,不過我乃是凌雪門弟子,不好成為他派客卿。所以,我就不參與了。不過,你想好掌教之位交給誰了嗎?”
李雪寧轉頭,看向王書王畫,“我會盡力找尋隱龍天回來,如果,如果隱龍天也不幸罹難,就由我的兩個結拜義弟擔任。而我,誓死守衛隱龍谷。”李雪寧說到此,再不見玩世不恭的跡象,只有堅毅的面容,抹平了少年稚氣。
吳雨新下意識的點頭,此戰之後,誰人敢針對隱龍谷,就是等同於對北原凌雪門,竹海無名劍宗宣戰。這樣,即便王書王畫修為不夠,也可以震懾天元大陸眾人。
兩人如此說話,也是為了平復心中那股難以壓抑的悲痛。短暫的歡愉之後,始終要面對混亂的修真界局面。
王畫用盡了畫道修為,所有卷軸,所有靈力,全數耗盡,此刻與凡人無異。他躺在西蜀大地的廢墟之上,淚水噴湧而出。隱龍谷所有木字輩的長老盡數戰死,掌教方木秀與大弟子隱龍天更是不知所蹤,上天對於隱龍谷,實在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