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北人並未攻城。”站在城頭上,司馬佑語氣發怔。按著他的想法,這浩浩蕩蕩的幾十萬大軍,數倍的兵力,該一鼓作氣地來攻打許昌。
“老賊知道我在城裡,他不敢賭。”陳九州皺住眉頭,“更大的可能,他在等偽秦那邊的大軍會師。”
“若是會師了,可有一百七十多萬人馬……”司馬佑語氣發顫。
陳九州平靜點頭,轉了身,有些沉默地看向司馬佑。
“陛下可知,許昌如果淪陷,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我趙國滅亡。”
“那就是了。所以,他們會不餘其力,甚至瘋狂地要攻下許昌城,敬告天下二十州,趙國滅亡。到時候,陛下便是亡國之君,而趙國子民,也將是亡國之奴。”
“許昌,不僅是陛下的希望,也是那流落在外的趙國百姓,被打散的趙國將士,這些人共同的希望。”
“陳相,許昌城不容有失。”司馬佑紅著眼睛。
“自然。”
陳九州嘆出一口氣,整座趙國的國都,如果沒猜錯,方圓百里之外,會很快被北人攻佔,而許昌將徹底成為孤城。
“陳相,可有法子?”
“敢問陛下,許昌城裡,現在尚有多少百姓。”
“不下一百八十萬。”
陳九州怔了怔,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城,即便戰亂逃出去了這麼多人,還有近兩百萬的人口。
“士卒三萬,動員的民夫也有七萬,加起來共十萬人。陳相和魏國國君入城,也帶來了十二萬人。這便是,我許昌城內所有的力量。”
“城中糧草如何。”
“即便是兩百萬人,也能撐個一年。輜重更不用說,足夠打上三四個月。”
古往今來,最為慘烈的便是守堅戰和江面的接舷戰,戰損高得可怕。
以慕容盛的性子,暫不攻城,大機率會繼續用陰謀挑撥。所以,陳九州不能離開許昌。
“陛下,我先和你交個底。你該知曉,東楚和趙國是唇亡齒寒的關係,本相四次三番馳援,也該證明了東楚對於趙國的友誼。”
“陳相的意思是?”
“你的父皇,是如何死的。”
“被敵人挑撥離間……”司馬佑抬起頭,一下子明白了陳九州的意思。
“陳相放心,不管何時,我司馬佑定然相信陳相。守城的指揮權,朕也願意,交與陳相!”
“最好不過。”陳九州露出笑容,總算沒白費一番功夫。
“那陳相,朕現在該做什麼。”
“動員百姓共赴國難,繼續徵募兵丁。挑選匠人,趕製守城利器。即便是鐵刀車,也需趕出二三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