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東楚樓船巨大無比,在破了幾處船枋之後,立即穩住。
“陳相,我等被包圍了——陳相小心!”一個老卒話未說完,瘋狂用手把陳九州推了出去。
南梁的一輪箭雨拋射而下,直接將這名老卒射成了刺蝟。
“陳相快退開!”
左龍左虎聞聲,急忙躍來,把陳九州扶到一邊。
退出一段距離,陳九州壓住心頭的悲憤,繼續注視著面前的戰況。
不出他的意料,此時四艘東楚母船,已經落入南梁船隊的包圍之中。
密密麻麻的,無數南梁船隻,緊緊圍著環繞,等著東楚母船落下拍杆的空檔,便立即圍過去。
亦有一輪又一輪的箭雨,遠遠拋射而來,東楚母船上,此刻已經有不少老卒伏屍在甲板上。
“陳九州,你逃無可逃!”南梁主船上,範龍怒不可遏。
說起來,他伐楚三十年,這一次,算是東楚最為兇悍的抵抗了。
“陳九州,你足以自傲了,不過,任憑你如何攪混,東楚也難逃亡國之運!”
沒有理睬範龍的話,陳九州目光熊熊。
“左龍,是何時辰。”
“回陳相,快戌時了。”
戌時,即是夜色漫天的時辰。
南梁船隻之上,已經燃起無數亮堂的火炬,火炬光鋪過江面,映照出一具具隨著江水漂盪的屍體。
“散開母船!以四個方向,衝入敵陣!”陳九州怒吼,披散的頭髮被夜晚的江風一吹,如同索命厲鬼一般。
“我東楚一無所有,唯有捨生忘死之志,無所匹敵!”
“願為東楚赴死!”無數老卒仰望夜空,振臂長呼。
四艘被圍剿得奄奄一息的東楚母船,在老卒們的奮勇之下,重新擺轉船身,各循了一個方向,往前衝去。
“八千老卒敢赴死,不教南蠻渡楚江!”
……
遠處,月光鋪過,徒留一片悲慼的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