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忘了嗎?江州郡本是東楚故土,前些時候,還有不少東楚賤民意圖舉事,現已被押入死牢,不日問斬——”
“軍師,你大可一次說完。”範龍微微不滿。
謀士乾笑兩聲,“大都督,不若給東楚那邊傳一封國書,便說南梁大發仁慈,讓這批東楚賤民回楚,還請奸相陳九州派船來接應。”
“都結冰了?如何行船?怕行不到多少水路,便會沉江了吧?”
“那就是了。”謀士捻著小鬍子,“若陳九州不來,那必然寒了東楚國人的心。若是他當真派人來了,只怕也要一起死在江上。這對於備戰的東楚而言,絕對會打擊士氣。”
範龍沉默地揉著額頭,不得不說,這一計不可謂不毒,無論陳九州怎麼選,最終都是悽慘收場。
“軍師,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記住了,切不可出現問題。陛下那邊,我會傳書過去。”
“大都督放心,定不辱使命。”
……
東楚江岸。
一隻翅膀打了霜的信鴿,待落腳在一株枯樹後,驀然身子一僵,直接凍死倒地。
“南梁的戰鴿,以死志千里傳信。”賈和皺著眉頭,從死鴿身上,取下一封帶著寒意的信箋。
接過信箋,陳九州只看了幾眼,臉色驀然發沉。
天下二十州,東楚原本是佔有一州之地的,可惜在一次次的兵敗中,被南梁步步緊逼,楚江對岸的另外半州之地,也盡數被南梁侵佔。
這江州郡,原本和楚都隔江對望,繁華無比,甚至被詡為“東楚第二都”,可惜被南梁佔領以後,良田燒燬,人口流失,已經落魄成為小郡縣。
“南梁的意思,要把四千江州人,遣返回楚地。”將信箋遞到賈和手裡,陳九州神情漸冷。
只要不傻都知道,南梁作為死敵,肯定不會出於什麼道義良心,那隻能說,其中必然奸計。
“楚江上無法渡船,偏又讓陳相派人去迎接,好一招借刀殺人。”
“不是殺人,殺的是東楚計程車氣。”
陳九州抬頭遠望,茫茫的楚江之上,已然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