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封微微皺眉,“若是南梁大型樓船來攻,形勢不對,自然是迅速合兵楚江口,眾所周知,楚江口乃天險之地——”
陳九州不耐煩地打斷,“楚江口是天險沒錯,但形勢不對了,要不要和南梁蠻子打個招呼,等你合兵一處了,再做攻勢?”
“那……先前便不分兵了。”華封只覺得口乾舌燥。
“華先生,這又不分兵防守了啊?”陳九州無語,說話都跟放屁一樣。
“不分了,五萬楚弓全力守住楚江口。”
“華先生若是不分兵了,南梁啟用分兵迂迴戰術,繞後包抄,又該如何?”
三千里楚江岸,並非只有楚江口能登岸,其他江岸雖然難免會有死傷延期,但總歸是能登岸的。
“南梁蠻子若是後面分兵迂迴,並無他法,我便也……分兵防守。”華封只覺得自己聲音越來越小。
陳九州仰頭大笑,“南梁號稱兵甲百萬,它若是分兵上千處,你所倚仗的區區五萬楚弓,是不是也要跟著分兵上千處!”
這一次,華封不敢再答,痛苦地垂下頭。
周圍原本充滿憧憬的一雙雙眼睛,瞬間變得黯淡無色,他們所倚仗的中興之才,似乎也就那麼回事。
“抬起頭!回答本相的話!”
逞威風的是你,說不玩的也是你,這怎麼行?
“回陳相話……五、五萬楚弓入江,以樓船鬥艦,決、決一死戰。”
這句話,明顯是不經過大腦了。
酒樓上的夏驪,眼神失望至極,整個東楚詡為的“中興大才”,根本就是個廢物。
還有這陳九州,怎麼感覺越來越厲害了。
一念至此,夏驪突然又有了點小歡喜,拍了拍手準備下樓。
“嗝——,父親,陳九州怎麼懂兵法!”魯敬氣怒之下,死癆病差點又要發作。
在他旁邊的魯長風,望著陳九州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莫名的驚恐。
“回府,這段時間不宜再出頭。”
四通街,官坊之前。
陳九州抱著寬袖,冷冷地立在華封對面。
若真讓這樣的人做了丞相,只怕會把整個東楚,帶入絕地之中。
打敗南梁振國邦?這可是地獄級別的赤色任務,隨隨便便換個人都能破局的話,他和賈和,也不用天天一籌莫展地摳腦皮了。
“紙上得來終覺淺,快三十歲的人了,該懂些道理了。”陳九州冷聲開口,不再看華封一眼,轉身往馬車走去。
四周圍著的人,頗為自覺的,迅速讓開一條偌大通道。
華封羞愧難當,仰頭悲呼三聲,吐出幾大口黑血後,軟綿綿地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