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伏山:
“五分鐘後我要去做什麼?”
金近反應了過來,趙伏山從到達目標區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犧牲所有人的準備。眼下這隻部隊的生命於獲得敵人情報孰輕孰重,他已經有了判斷。況且,如果只是隔離小隊的人,那些已經擴散到森林裡的孢子又該如何處理。隔離,不過是蚍蜉撼大樹。
趙伏山看著金近的表情,無奈的笑了起來:
“你去準備一下,換一套衣服。一會兒見。”
說罷,趙伏山走出了帳篷。金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前哨站平面圖,苦笑了一聲。他早該想到的,這樣級別的軍官,考慮問題的方式於他這樣的科研人員是完全不同的。在他們眼中,集體的利益高於一切。在他們的天平上,任何東西都可以被稱量,然後評估,決定是否捨棄。而天平的另一頭,就是那關於集體的責任。
金近換好了作戰的衣服,說是作戰服,這不過是普通軍裝罷了,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可言。出發前,他還是從許念那兒拿了一盒碘伏。酒精雖然也可以消滅真菌,但是易揮發,作用時間太短。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就好比司機掛上一路平安的掛件一樣,有這一盒碘伏,也不至於在死的時候只能張開雙手。
兩輛吉普在山路上行駛著,灰濛濛的天空下,四周的樹木都好像透著黑。趙伏山坐在副駕駛,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右手的拇指摩挲著食指,這是他思考時的慣性動作。後座的金近抱著一盒碘伏跟隨著山路的起伏,在車裡顛著。趙伏山扭頭遞給了金近一臺相機:
“拍點你覺得有用的。”
片刻,車停在了一片密林前。
預備班的9個人下車,無言有序地站成了一列。十一個人組成的偵察小隊端著槍,有條不紊地散開,向林子深處走去。
趙伏山與金近走在隊伍的中間部分,他抬頭看了看頭頂茂盛的樹枝:
“你覺得什麼情況下定位系統會失靈。”
金近專心地看著腳下的路:
“我是學生物的,只能告訴你,這些樹不足以干擾定位系統。”
趙伏山接著說:
“本次配備的定位器能承受高強度的壓力,即使是海平面以下500米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說完他觀察著金近的表情。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金近的話,但就從他昏迷時阻止自己前進的行為,能看出他並沒有壞心眼。只是,他總覺得金近講述的事件有地方不對勁。
金近剛想說些什麼,忽然一旁的小隊成員高呼了起來:
“報告團長,有腳印!”
一隊人並沒有因為這個訊息而興奮,這彷彿是恐怖遊戲裡的開場,告訴所有人,你離那可怕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眾人跟隨著腳印前進了一個多小時,一路上腳印都很穩健,沒有任何慌亂的痕跡。直到走到一片空地上,腳印消失了。
班長高要四處檢查了一下:
“報告,腳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