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農戶趕著牛車驢車拉著一些存放在地窖內的蔬菜來城內售賣,巨大的青石轉累積的城門足有十多米高,巨大的城門上,寫著‘鼑城’,大門兩側,穿著官兵服飾計程車兵手持長槍,立在兩邊,而大門門口,一個穿著紅色官服,頭頂烏紗帽的官員正在細心的登記著每一個進入鼑城的人名,同時進入鼑城還需要繳納兩枚銅錢。
看到這裡,秦世安頓時感覺不妙,進城竟然還需要錢,自己身上可是毛都沒有,唯一的包裹內,還裝著緊剩不多的幾個烤紅薯,一路快速趕路,消耗的體力巨大,同樣也消耗大量的食物,原本能堅持一個星期的紅薯,四天時間就已經吃完了。
看著來來往往進入鼑城的村民,秦世安突然看到城外的一個茶水鋪子,看那陳舊的擺設,很顯然這茶水鋪子在這裡擺放了很久了。
秦世安走到茶水鋪子跟前,看著忙碌的老闆在招呼著客人,此時也不是詢問的時機,因此,那就這樣站在那裡看著。
而忙碌完的茶水鋪子老闆,看到攤位旁邊那個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小乞丐,頓時不高興了。
“滾滾滾,這裡沒有吃的,要施捨,去找那些大老爺去。”中年老闆趕忙驅趕秦世安,生怕他耽誤自己的生意。
“老闆,我不是乞丐,我就是想向你打聽個事。”秦世安臉上並沒有露出乞丐那種懼怕,反倒是一本正經的看著老闆說道。
“不是乞丐?小傢伙,你想問什麼?”老闆看著如同小大人一樣的秦世安,擦了擦手上的水漬,饒有興趣的看向秦世安問道,而此時,其他幾個喝茶歇腳的客人,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是這樣的,六天前,有一個馬隊從我們村子路過,把我妹妹帶走了,我一路跟著馬蹄的腳印才追到了這裡,如果按照我的腳程來算,對方應該是五天前抵達這裡的,馬匹數量應該在五至七匹。”秦世安認真的說道,這些都是根據一片區域內出現的馬蹄數量來計算的,如果沒有重疊的腳印,應該在七匹馬,不過秦世安依舊做了保守估計。
“五天前?五到七匹馬,嗯,讓我想想,好像有點印象。”茶水鋪子老闆微微皺眉想了起來。
“這還用想啊,最近回來的也就只有三家馬隊,蘇家的馬隊是七匹棗紅馬,黃家則是一輛馬車六匹馬,還有段家的十二匹運貨的馬車隊伍。”這時,茶水鋪子旁邊的一個小攤位上,一個老瞎子開口說道。
“陳瞎子,你可別胡說啊,你這瞎子都能看到馬了?”一個喝茶歇腳的腳伕哈哈笑著看向一旁的算命先生說道。
“老夫雖然是瞎了,但是老夫不聾,馬老三,你最近走路腳步輕浮,往往還左腳深右腳籤,三寡婦家的床好上麼?”陳瞎子頓時嘲諷道。
“死瞎子,休要胡說,我和三娘可沒有!!!”這時被陳瞎子點破的馬老三頓時臉紅起來,引起旁邊一群人哈哈大笑。
“你以為老夫胡說的?三寡婦家門口地磚有問題,夜裡從那路過老夫都摔過跟頭,而且你腳步輕浮,很明顯最近縱慾過度,老三,出門時候被寡婦家門口摔倒過吧?”陳瞎子一拍手中的摺扇,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
“就算是又怎麼樣,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分辨馬車的。”馬老三頓時不爽了,自己的醜事被這死瞎子全給說出來了,以後還怎麼在同行面前吹牛。
“那你就給我聽好了,黃家馬車因為黃家小姐的原因,在車沿掛上了兩枚鈴鐺,所以每次經過,馬蹄聲中有鈴鐺作響,因此,在馬蹄聲之中會夾雜著細微的鈴聲。
而段正年身為鼑城糧商,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派車隊配合官府徵糧,每一個貨車都需要一個車伕,因此每次段家車隊路過,都會傳來很多重複的車伕駕車聲。
而最後的蘇家,你們也知道,蘇家是北國第二大馬商,前些日子,聽聞北境戰捷,棗紅馬是那些北境蠻族的馬匹,身材大,耐力強,最要緊的是,奔跑時會發出震盪大地的聲音,而十多日之前,恰好蘇家蘇長白摔著人馬前去北境戰場了,五天前回來,應該是騎著棗紅馬回來取錢買馬了,而且,昨日蘇家車隊已經啟程。”陳瞎子手中敲著摺扇,將事情一件件分析出來,頓時引來了其他人的喝彩,畢竟,能將零散的資訊竄連到一起,這種本事一般人可沒有。
“精彩!陳瞎子,你這麼牛,為啥不去做幕僚?”一旁的另一個腳伕拍著手誇讚道。
“切,就他一個瞎子還想當幕僚。”馬老三很想然不服氣。
然而眾人的爭吵越來越激烈,此時的秦世安卻將目光落在了這個擺攤算命的陳瞎子身上,憑藉著耳朵就能聽到這麼多資訊。這人的確了不起。
“謝謝陳爺爺。”蘇強走到陳瞎子攤位面前,對著陳瞎子說道。
“小朋友,聽你這聲音,年紀不大吧?”陳瞎子看著越說越起勁的馬老三,頓時也懶得打理了,隨後聽到秦世安的聲音,笑呵呵的說道。
“嗯,九歲,不過我沒有錢,只有這個,您別嫌棄。”秦世安說完,將包裹內最大的那枚紅薯取出,隨後放在了陳瞎子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