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出了一聲悠長的汽笛,隆隆的轟鳴聲緩緩駛入車站,淡白的蒸汽隨著寒風瀰漫開來。
洛真望向窗外,陷入了沉思,她剛從法國回來,對國內的一切都不熟悉,父親說到站之後直接坐黃包車來就行了。
身旁的那人一直低眉順眼的,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情,讓她有些過意不去。
她在國外待久了,不太習慣別人對她的這個態度,那人是父親的手下,想來或許便是他對自己如此恭敬的原因。
所謂近鄉情怯,她望著車窗外的風景,一時湧上了許多情緒,像是從心下向上頂上心肺,一直頂到嗓子口,令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想到父親,她輕輕嘆了口氣。
她自小就被父親送到法國學習音樂,眨眼間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年了,父親經常去探望她。
不過近幾年來,國內時局十分混亂,父親大概抽不出身來,所以自己也有兩三年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身體如何了。
他一向倔強,老是忙於政務,不知道他有沒有每日按時吃藥。
既然自己回來了,就親自去叮囑他用藥。
睡一會兒吧,前面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小姐,小姐!醒醒,我們到了。”
洛真睜開雙眼,發現火車慢慢地行駛,馬上要停了,看到周圍的人都在收拾行李,身旁的男人對她道:“小姐,我們該下車了。”
洛真點點頭,低頭檢查自己的行李。
他們的這節車廂是一等車廂,坐在上面的大多是豪富人家,所以車廂內也並不擁擠,非常寬敞豪華,茶點、餐點、咖啡吧,一應俱全,她與身旁的男子同座。
外面忽然有人聲,一直安靜的車廂內卻忽然有些躁動,有人在竊竊私語,他們面色有些慌張無措。
她在門口有意無意的望了望,並未多看,彷彿有穿軍裝的人。
她有些好奇,想要再看,卻聽得身旁的男子緊張道:“糟了,他怎麼來了?”
“誰?”洛真好奇問道。
身旁的男人不語,只緊張的看著窗外。
洛真這才發現靠近站臺的附近站了許多身著軍裝的人。
她心中一緊。
她知道這些人是什麼。
坐在她這邊不遠的一名碧眼金髮、身材挺拔、相貌極為英俊的外國青年愕然地用著不太順口的普通話道:“怎麼回事?他們是誰?”
洛真不語,望著窗外。
她的國家正戰亂頻繁,國內時局十分混亂,會出現現在這樣的事情也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