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時看了不知多少次自己死去的畫面,鄔識緣仍舊半信半疑,經過多次試探才相信宿命一說。
凡事都要講證據,耳聽為虛,可他看到顧百聞,就有一種莫名的信賴感。
顧百聞說他用得上神明之淚,他感到疑惑,感到驚愕,感到茫然……卻唯獨沒有覺得顧百聞在說謊騙他。
他的胸腔裡有一顆劇烈跳動的心髒,正偏向顧百聞。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連鄔識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他願意為了顧百聞的一句話去冒險。
太瘋狂了,不符合他的個性。
“我相信你。”
顧百聞眼睛一亮。
鄔識緣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明拍不行,只能暗搶。”
“你的意思是……”
“以我的境界,拿到神明之淚不難,難的是不能暴露身份,以免牽連九霄觀。”
參與拍賣大會的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不乏王朝貴胄,此事要做,一定要不留痕跡。
銀兩和首飾被拂到地上,鄔識緣蘸著茶水,在桌面塗塗畫畫。
拍賣臺下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大,突然,一聲很輕的咳嗽傳到所有人耳中,剎那間,全場死寂。
“各位不妨聽我說兩句。”
休息室裡也受到了影響,鄔識緣皺了下眉頭,把顧百聞按到自己懷裡:“是高階鑄造師,別怕。”
如今的鑄造城裡共有五位高階鑄造師,其中三位醉心鑄造,不理世事,鑄造城的事務都交給另外兩位負責。
此二人一個已近耄耋之年,一個不過二十來歲,剛剛說話的就是二十來歲的蕭傾。
蕭傾年紀小,能在鑄造城中擔任話事人,靠的不僅是鑄造術。
江湖上有傳言稱,長生樓私下裡排了個不願打交道榜,榜上有四個人,各個都不好惹,得罪別人是吃不了兜著走,得罪他們四個是削皮刮骨都逃不掉。
蕭傾就是其中之一。
“拍品已經確定,板上釘釘的事,改不了,也不可能會改。”
蕭傾掩著唇,咳嗽了幾聲。
他先天不足,又因為平日裡接觸鑄造爐,常年一副病歪歪的模樣,比女子還要瘦弱,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大家不滿,無非是因為兩點,咳咳,咳咳咳……”
整個鑄造城安安靜靜,除了一聲接一聲的咳嗽,只有鑄造爐轟隆隆作響。
蕭傾拄著手杖,眉宇間夾雜著三分病氣:“一是覺得此物真假存疑;二是認為此物價值不明。無妨,鑄造城會給大家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