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惠上下牙關打著顫,面無血色看著連闋,顫聲道,“回、回仙尊,弟子被困金絲縛甲咒中不得喘息,後夜時只覺周身深陷一陣混沌氣息,之後發生何事便無從知曉,直至方才靈識轉醒。”
金芒再現,有一道氣勁劈向薛惠,他身側的兩名弟子抵不住問道靈氣只得退至兩邊,肩頭又一道鞭痕,力道不減,薛惠癱倒在地,咬緊牙關強忍著不叫出聲來。
“香囊你從何得來?”連闋又問。
薛惠喘息了半晌才道,“她與我從未私相授受,仙尊,若我發狂時擊殺卓瓊音,又怎會留她香囊待人質疑?”
沒想到捱了打的薛惠靈臺倒是清明,不過玄花嶺那邊自是沒人信的,便聽一女弟子喝道,“你都已發狂,怎會記得自己所作所為,如今香囊在你手,你還不認賬!”
她們不信,阮幸卻是信的。
於是阮幸道,“花掌門,各位玄花嶺師姐們,我薛師弟就算沒有發狂,要傷了卓師姐易事,何況卓師姐此刻下落不明,哪怕她......她被殺了......薛師弟也沒時間藏匿屍體不是......”
藏匿屍體來不及,毀屍滅跡卻是輕而易舉,阮幸不說,不代表別人不會這般想。
明顯花鐵玄會這般想,那神情瞬間如同死灰般。
薛惠突然低聲發笑,“呵......花掌門,此時如果瓊音身死你該慶幸才是,若是她被人所擄,呵呵,旁人可不會同我一般好言相勸。”
果然,聞言花鐵玄面上一驚,隨即陷入一瞬驚慌。
連闋手一揮,又是一道金芒劃過,薛惠被長鞭抽出來兩長開外,大腿處的裂痕深可見骨。
就聽連闋沉聲問,“私開神域,你欲何為?”
薛惠良久沒有出聲,此刻只怕呼吸間都疼痛難忍,許久,語氣細微,“花神......精髓可......破靈入......入神境......”
山中冷寂,無人說話,只是眾人看向薛惠的神情有些發懵,彷彿在看什麼傻子。
可不是傻子,道之一門向來順天道而生,天道有法,法之順遂悉應遵循天道法則,真修之人竟想逆天而行,妄圖成神?!
眾人大概覺得可笑,甚至花鐵玄神情都露出一絲謔笑。
唯有連闋,阮幸分明看到他在聽到薛惠所言時神情猛地一凜,一雙如黑夜的眼愈發深邃,面色清冽如冰,就連鰲山也悄然投去了一眼。
破靈入神,看來這個說法他不是頭一次聽,而且觸動頗深。
就在下一瞬,眾人大駭,連闋長鞭探出,將地上已然氣息微弱的薛惠連卷而起,勒在他雙臂之上的問道隱隱有入肉的痕跡。
連闋聲音前所未有的幽冷,離他最近的花鐵玄不由得後退兩步,就聽連闋道,“何人與你說如此可破靈入神。”
薛惠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神情瀕死般萎靡的看著連闋,忽而輕笑出聲,道,“真修一道清苦......有法破境為何不使......仙尊、仙尊不願,為何還一味制止門下......”
“說!你受何人教唆!”手下力道大增,薛惠雙臂頓時血肉模糊,連闋語氣更冷。
“呵呵......仙、仙尊,十安師兄一心求進,為何你不認可?縱然不可成神,血洗了魔界豈不是好事?怎麼,十安師兄被魔尊所殺,今日仙尊也要殺了我嗎......殺了我......殺了我你永遠不會知道是誰引誘十安師兄去魔界尋死,你永遠無法替他報仇,永遠,永遠......哈哈哈......”
薛惠用盡了氣力放聲大笑,沒幾下便猛吐鮮血,形容悽靡,慘絕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