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聽赫連徹所言,妖物禍亂,為修行人擊殺,都好過他們被尋回妖界去要受的苦痛快的多。
阮幸朝著榻上一臥,散漫說道,“這妖帝稱帝太久了,你我都不知他底細,本尊倒是對他越發的好奇了。”
“你好奇他作甚,哎,對了,你那喇叭花怎麼死的?”
阮幸抬眼涼涼掃他一眼,“你那兩個死鬼情變,打起來了,煞氣熏天,本尊的喇叭花為了救本尊,親自受了一記陰煞之氣,隨後便氣息全無。”
殿內靜默良久,阮幸看著赫連徹瞬息萬變的胖臉,悠然道,“本尊那嬰刺許久未見血了,你若想通了,便將那兩個死鬼交出來,我煉了燈芯贈與你夜間照明。”
卻不料赫連徹猛地後退兩步,驚恐的瞪著雙眼,他那張臉本就圓潤,如今雙眼睜開,就像一顆湯團上貼了兩枚壓扁的黑豆,圓上加圓。
“你你你!那可是千百年不遇的紅白撞煞!你捱了一記竟然沒事?他二人可是我苦等了五百載才攢出來的正陽正陰的魂魄,縱然我要進補,也須得煉制七七週天,他,他他!你那個花精什麼修為就敢硬接陰陽煞?!”
阮幸自榻上換了姿勢,面上帶著隱隱笑意,直勾勾盯得赫連徹有些發毛。
“你想說什麼?”
赫連徹悄然後退了幾步,小聲嘟囔,“我看還是別麻煩去妖界了,你那花精只怕早已精魄齊滅,魂飛魄散......”
赫連徹話還沒說完,就覺一股巨力朝著胸口襲來,眼前一花,還沒待反應,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赫連徹趕忙睜開眼,就見阮幸一雙陰翳的冷眼正死死盯著自己。
“赫連徹,你現在說的話,本尊很不喜歡聽。”
赫連徹一怔,恍如隔世般愣愣看著他半晌。
有多久了,多久沒感受到這樣的氣息了。
十七年對他一個鬼君來說,比之彈指一揮還要快。
畢竟容貌有異,從見到阮幸的第一眼,赫連徹便覺得他有些變化,不若從前那般霸道剛愎。
只此刻,眼前人的一舉一動,那話語間將萬物視為草芥的恣意口吻,分明就還是以前那個睥睨眾生的魔族主宰。
赫連徹斂容,難得的正了正神色,抬手握住阮幸擒住自己領口的手,鄭重道,“你這狗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阮幸沒鬆手,倒是冷哼一聲,道,“你這裡如今的靡靡之象,倒是符合你現如今驕奢淫逸的品味。”
赫連徹一噎,正要回嘴,卻見阮幸面色一變,猛地收了手狠狠按在他自己胸口。
阮幸深吸幾口氣,卻始終無法強壓下心口那陣憋悶難疏的氣息,抬手射|出道道魔氣灌入心口,阮幸只覺那憋堵愈盛,又才幾息間,猛地後退幾步,緊接著吐出口黑血來。
赫連徹大驚。
那血分明帶著妖異的深紫色,在死鬼殿明滅不定的火燭照耀下,顯得怪異非常。
“我、我說吧,你捱了陰陽煞,不可能完好無損的!你怎麼樣?我跟你說你可別死我這兒啊,不然我這死鬼殿更沒人敢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