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自顧自的走下了樓梯,轉頭便朝著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他的樣子,估摸著也是下樓找水,我也沒有多話,跟著他一前一後到了廚房。
只是等我剛進廚房,卻見他並沒有去拿水杯,而是伸手從架子上拿出了一把切菜的牛耳刀。
我還在琢磨他拿刀做什麼,就瞧見他舉起刀就朝著自己的脖子割了下去。
這刀,殺牛都是一下子的事,他這要是真的割上了,那是基本沒有活的可能。
“鍾叔叔,你這是幹嘛啊?”
我嚇得大喊了一聲,可他仍然沒有理會,手上的動作更是沒有停下。
見此,我方寸大亂,哪能還顧得上喝水,衝上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
“叔叔,你這是遇到了什麼事?非要自殺啊?快點把刀放下來。”
我嘴裡大喊著,手上也在不斷用力,想著自己年輕力壯的,和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想必,勢必是佔很大優勢的。
可現實卻是恰恰相反,他的力氣大的嚇人,我只能勉強控制住他的手不再往下落,但想要搶走那柄刀實在是有些難度。
我正要繼續開口相勸,卻不料鍾叔叔忽然扭頭朝我看了過來。原本那一雙深邃的眼睛,此時卻是無比空洞,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死死的盯著我,讓我汗毛炸立。
我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顫聲問:“鍾叔叔,你這是怎麼了?”
話剛出口,我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緊。整好瞧見,鍾叔叔的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腦袋一下子就懵了,不明白他到底唱的是哪出。一時間我也顧不得其他,抽回手不停的拍打著鍾老闆的小臂,嘴裡擠出一句話:“鍾叔叔,你幹什麼?我是小徐啊,我是鐘鳴鼎的同學。”
連連告饒,鍾老闆仍然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我感覺自己的大腦開始缺氧了,眼皮不住的往上翻,雙手則是軟了下來,開始胡亂的揮動。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手邊忽然摸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我想都沒想就一把抓住,憑著意念,往前面扔了過去。
只聽得嗚咽一聲,脖子上的力道就洩了下去,我整個人都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我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拼命的大口呼吸,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緩過勁兒來,緩緩睜開眼睛。
廚房裡的燈光有些刺眼,好半天我才看清楚屋裡的情況。
鍾老闆就躺在我腳邊不遠的地方,手裡仍然攥著那把刀。而他腦袋旁邊,卻又一個四四方方的木匣子。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東西竟然是父親給我留下的那個骨灰盒。
此時我心裡充滿了僥倖,若不是聽了父親的話,將那東西隨身揣著,估摸著剛才就沒命了。
我把東西揣好,仔細檢查了下鍾老闆的狀態,見他只是暈了過去,我這才放下心,趕忙回屋叫醒了其餘幾人。
鐘鳴鼎聞聲趕來,聽我說完事情經過後,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旋即又對我表示了感謝。
我連連擺手,隨口回應了一句,然後就拽著他的手到了一旁,正色的問道:“老鍾,你爸有夢遊的習慣?”
見他搖頭,我砸了咂嘴,有些意味深長的說:“我覺著這件事不對勁,還是帶你爸去檢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