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在鬧事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世間道理如此,所以司徒大人本意不過是應景而已,竟然也被一眾才俊分析的虛懷若谷。
何司徒被恭維的有些招架不住,他瞄一眼人群,只見黃門侍郎王敦攏袖站在一旁,似是已經成竹在胸的模樣,他便張口喚道:“處仲的詩好了嗎?”
王敦抖了抖袖袍說道:“司徒大人,在下的詩也做好了。”說完他上前提了筆寥寥幾筆下去,眾人紛紛觀看,只見得詩曰:“壯士奮白刃,寶馬揚風塵,兵戈處處見,金鼓時時聞。”
孫秀笑道:“王侍郎這是取了‘見聞’二字。”
滿奮則說:“處仲文筆鋒銳,真是讓我輩汗顏。”
王敦笑笑又說:“本來想用‘有無’,前面束記室選走了,幸好‘見聞’兩字也能合著用。”
束皙聞言也是笑了起來:“一不小心奪了王侍郎的先手,王侍郎莫怪啊。”
時任相國府參軍荀崧說道:“我也本想用‘有無’做詩,束記室你不只搶了王侍郎,也搶了我的詩眼。”
束皙連忙擺手:“罪過,罪過,荀參軍見諒。”
荀崧笑道:“不礙事,我也做了一首,還請諸位品鑑。”說完荀崧提了筆便開始書寫,他邊寫邊吟:“相國求猛士,猛士入圍來,恥為三軍後,可堪萬人前。”
王敦讀完第一個捧場:“景猷這是取了‘前後’二字,好詩呀。”
顧榮也給荀崧捧場:“‘相國求猛士,猛士入圍來’這是用了頂格針,‘三軍後’押‘萬人前’是詞韻兩顧,讀來朗朗上口,實是佳作。”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眾人看去,只見中書孫秀說道:“卻是好詩,我等當為相國大人賀喜,此番選士必然有猛士效命來投。”
司馬倫大笑:“老夫整頓朝綱,想必天下人盼甘露久矣。”
滿奮搶上一步說:“多虧了相國您撥亂反正,人民才能擺脫賈毒婦治下的水深火熱,說起來荀參軍的詩妙就妙在表現了人心向背,這老百姓的心是向著相國大人您的。”
司馬倫微笑著點頭,然後他謂一旁的何劭:“敬祖你看這寫的還入法眼呀?”
何劭頷首說:“荀參軍確是佳作。”說完何劭看向了另一位荀氏人物,現任相府右長史的荀組,何劭微笑著問道:“太章夷雅,寧無佳作?”
太章是荀組的字,荀組是已故的中書令荀勖的小兒子。潁川荀氏天下名門,是任何人當權都是必須給幾分薄面的存在,司馬倫掌權後當然也要拉攏荀氏,本在滎陽太守任上的荀組被他招來做了相國府的長史。
眼看何司徒點了名,荀組無奈的一攤手說:“我一貫才疏學淺,苦思良久也只得一偏劣作,就獻醜了。”說完荀組也提了筆寫起來,一番筆走龍蛇,眾人看去只見紙張上寫著——“健卒披犀甲,勇士橫刀弓,一戰成大名,來日再立功。”
“明明是佳作,太章你故作謙虛呀。”第一個開口稱讚的是何劭。
荀組拱手笑道:“謬讚!謬讚!”
顧榮則說:“荀長史是選了‘功名’為詩眼,成名立功正是男兒所求。”
滿奮‘哈哈’一笑:“依我看這詩寫的好,好就好在立足當下的同時,又放眼未來。今日相國選拔的勇士,他日必然要去疆場上殺敵立功來報效國家。”
“不錯!”孫秀馬上介面說道:“太章這詩寫出了這些來參選壯士們報效王爺的拳拳之心,實在是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