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載著南桃的車子離開,孫沈川緩緩轉身,那三人已經先走一步,回去樓上了。
他陰蟄的眼眸掃了那緊閉的電梯門一眼,想了想,抬腳跟了上去。
房間裡。
沒有南桃在,房間的氣氛都凝固了,偽裝的人都卸下了偽裝。
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展示著自己的和藹可親的何珍正在喝著參茶,看到孫沈川來了,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冷淡的瞟了他一眼。
沒說話。
孫耀雲倒是看向了他,對著他用柺杖點了點面前的地板,已是不言而喻了,是要讓他跪上去。
孫沈川沒有跪,而是拉了把椅子到那個位置上,坐下。
沒開口說話。
孫耀雲雖然不滿孫沈川不聽話,但是冷哼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看了孫東一眼。
孫東冷咳了兩聲,“這人就是白閔的女兒?”
“是她。”
“這女孩兒我不喜歡。”孫耀雲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的想法,“文文靜靜的,不是個能扛事兒的,可惜了她親爹是一代人物,到她這裡,她身上半分她爹的影子都沒有。”
何珍也冷呵呵的笑了兩聲,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贊同孫耀雲的看法,“腦袋裡也空空的,對人對事兒都沒半分警惕心,這樣的人進了我們孫家的門,是孫家的恥辱。”
孫東在一邊咂舌,“不過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孫沈川,你一樹梨花壓海棠,豔福不淺嘛。”
孫沈川一個冷漠的眼神掃射了過去,沒開口,繼續由著他們說。
孫耀雲又藉著南桃諷刺了白閔一番。
那個男人,活著的時候他們幹不過,死了才好不容易的能借著他的女兒嘲諷一番了,這等好事哪能錯過。
說夠了。
孫耀雲端起茶杯砸吧了一口,“先這樣,明天你跟她舉行婚禮,把證領了,然後去隱國那邊做個公證,把白閔留下來的所有產業都轉移到孫家,弄完之後就把她處理掉。”
他冷漠的說著處理掉南桃,面對一條生命就猶如掐死一隻螞蟻一樣的漫不經心。
孫家在國內外經手的一切產業,核心其實都是白閔的,這個真相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的卡在他心口,不上不下,真是折磨死他了。
白閔那個人精,人要死了,還留下了一份遺囑,他有個女兒還在世,他的所有財產在他女兒結婚後都必須如數歸還到她手上。
當初孫耀雲在看到這個遺囑的時候,覺得一個死人不足為懼,動了要轉移他產業的心思,才剛剛伸手到一個小產業上,他的乖孫子就意外身亡了。
那是孫東中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也是孫家正房唯一的獨苗了,他去世的時候孫耀雲差點沒心梗跟過去。
這一次他也徹底意識到,白閔死了,也是那個他對付不了的死人。
他活著的時候多狠呀,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那個山窩窩裡過著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卻不插手拯救,死了,倒是想起來把那財富滔天的商業帝國留給她了。
呵。
孫耀雲想到自己覬覦了大半輩子的東西終於要到手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卻看到孫沈川無動於衷,便忍不住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