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衛行被逗得哈哈大笑,又與她逗笑了幾句後,她才找來了另外一個人接電話。
那邊,略顯蒼老的女聲響起,先是跟薛衛行親密問好,然後再問他現在打電話來什麼事兒。
“雲月呀,你什麼時候能回西城?”
“西城呀。”那邊說起這個地方的語氣,像是隔了幾個世紀那麼遙遠,半晌才說道,“年後吧,春暖花開的西城才是個漂亮地方。”
“那年後回來了我來接你。”
薛衛行覺得,可能找到秦雲月親生女兒這種事兒,得當面說。
“好呀,是有什麼事兒嗎?怎麼忽然想起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了,你也知道的,不到時間,我不能回西城。”
秦雲月的苦,薛衛行當然知道。
“沒什麼大事兒,等你回來再說吧,你在外面要注意身體,還有妙妙,她也大了,這些年跟著你滿世界的跑,她應該有很多問題吧?”
“唉,她就是十萬個為什麼,哪天問題不多?”說起女兒,秦雲月話語裡滿是寵溺,“不過她很懂事,知道有些事兒我不願意說,從不提。真的是委屈她了。”
兩人再閒話了幾句後,薛衛行便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薛衛行坐在沙發裡,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回憶湧上腦海,他似乎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他整個人窩在沙發裡,混濁的眼眶裡開始浮出了水霧。
叮噹注意到主人情緒的波動,跳到了他的膝蓋上,用小臉蹭了蹭他的臉頰,薛衛行顫著手抱住叮噹,回想著南桃離開時失望的臉色,呢喃自語:“叮噹,為什麼你還這麼愛我呢?為什麼你還要安慰我呀,我是個罪人呀,我是個大罪人呀。”
殘酷無比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薛衛行只覺得渾身每一根骨頭都痛了起來,太痛了。
他得忘掉,得快點忘掉。
即便已經過去二十五年,那些回憶依舊是薛衛行不能承受之痛,他趕緊從沙發下面摸出了一個藥瓶子,抖著手從裡面到出了幾粒藥丸,太過急切,甚至都來不及喝水乾嚥了下去。
*
南桃的車,在高速上失控了。
主要是她身上太癢了,她已經停下車渾身上下都抓撓了一遍,但是還是好癢,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折磨人,她都感覺到那些癢已經佈滿了眼球,她抓撓不了眼珠子,只能不斷的眨眼來緩解。
但是這怎麼夠,這怎麼夠,她鬆開了方向盤,手指忍不住的往眼珠子伸了過去,好癢呀,她好像抓一下,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