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
白繆推著鍾文往前走,白家的院子是祖上傳下來的,一座位於北方的傳統蘇式園林,現在正是早春,園林雖然打理得很好,但是依舊是處處蕭條。
沒走幾步,鍾文便側眸看著白繆,“早就聽說白家有片荷園,帶我過去那邊吧。”
“鍾少,荷園現在一片枯敗,不美了。”
“枯木也是一種美,蕭條之景看看也不錯,推我過去。”
鍾文強烈要求,白繆只能應從,推著他往荷園走去。
那裡偏遠安靜,一路走過去,最後連傭人都見不到了,安靜的世界只剩下白繆的腳步聲以及輪椅的輪子滾過枯葉的聲音。
寂寥空曠。
荷園很快就在眼前。
在無數廊燈的照耀下,湖水寂寂無聲,垂落的枯葉如同暮行的老者,靜靜的立於湖面之上。
“鍾少,到了。”
鍾文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半晌才如夢初醒的嗯了一聲,“你很想知道那組織指的是什麼?”
白繆沉默片刻,“鍾少好像是在勸退我?”
“如果時間能倒退到三年前,我寧願我不知道。”
三年前。
鍾文還完完全全是那個跟白繆調查到的資料裡一模一樣的少年,不諳世事,學業優秀,唯一擾亂他內心的就是那個活在記憶裡的女人了。
只是三年前那一夜,他一回家就感覺到家裡氣氛的怪異,母親在啜泣,父親只是冷著臉在一旁唉聲嘆氣。他以為這次的爭端只是像往常一樣的小吵小鬧,第二天就好了。
結果半夜他卻被母親的慘叫聲給驚醒了,他跑出去就看到父親在毆打母親,咒罵母親,說就是她給鍾家招來的禍端,什麼樣子狠心的人才會對一個沒有出世的胎兒下手。
母親近乎癲狂的回應了父親這句話,“什麼樣的人嗎?一心為這個家付出,放棄繼承所有家業陪著你打天下到頭來還被出軌的女人,李明鎖,我是愛你,但是不代表我是聖母,你出軌,婚外情還搞出了私生子,我會容得下你拿鍾家的錢去養那個小賤人跟她的孩子?你做夢。”
鍾文其實是隨母姓。
鍾家家大業大,每一個兄弟姐妹都事業有成,鍾秀琴嫁給李明鎖之後沒少用孃家的經濟力量幫襯他,而鍾家對此唯一的要求就是兩口子的第一個孩子必須姓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