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我放你走。”
陸野說出這句話後,才緩緩轉過身來,中午的病房拉著窗簾也沒多少光亮,他頭頂有一盞嵌在牆裡的小射燈,他的臉龐半陷在泛白的光線裡,短短的黑髮有些凌亂,深邃的眼窩,完美的下顎弧線,稜角分明的輪廓上帶著冷冽之色。
沒等南桃開口,他繼續說道:“只是你走了,沒有我的允許,永遠不許回西城。”他接下來的話,字字誅心,“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讓你跟他一生無憂的。”他的目光涼涼的掃過了南桃的小腹,南桃不知道他用的是哪個他,但是聽起來這毫無感情的一個字,更像是它。
陸野說完,站在門外的顧七就進來,雙手遞上了一張空白支票,意思很明顯了,南桃想要多少錢,自己寫。
南桃的每一滴血液都被僵住了。
她想要離開是真的,但是沒想到陸野會絕情到如此,也是真的,理由僅僅是因為她要留下孩子。那是她的孩子,難道不是他的嗎?
南桃以為,陸野缺失的童年跟青少年的快樂,有個孩子就能彌補,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他視他為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南桃嗤笑了一聲,接過顧七手裡的支票,沒有填寫,而是緩緩撕碎,只是她撕掉一張,顧七就又拿出一張,陸氏有的是錢。
“我一定會留下孩子的,陸野,只是我帶著孩子去哪裡,你管不著。”
要她一輩子不回西城,那是不可能的,一一還在這裡,她遲早會把他奪回來的,“你已經想殺掉孩子一次了,你這樣的人,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
狠心丟下這句話,南桃轉身離開,只是顧七卻攔在了病房門口。
“南小姐,您還是跟我走吧,老闆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飛機。”那架勢,是南桃答應離開得離開,不答應離開,也得離開。
陸野始終那樣站著,眸子全是冷漠:“桃桃,你不要我管,你以為你逃得掉?”話音落下,他遞給顧七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點頭抓住了南桃的手臂,客氣疏離:“南小姐,得罪了。”
窗外,直升飛機已經緩緩靠近醫院大樓,最後轟隆隆的停在了醫院的頂樓。
顧七拽著南桃上了電梯前往頂樓,南桃一個剛做了手術的弱女子,很難跟這樣一個一米八多高的壯漢抗衡,她極力掙扎,卻無濟於事。
電梯門緩緩合上,南桃看著陸野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他朝著電梯這邊看了過來,冷冽的眸子射出令人震懾心魂的冷光,全是決絕,他是狠了心的不會留她的孩子在身邊,南桃明白,這一遭自己跟顧七走了,只怕肚子裡孩子的命運就全憑他拿捏了。
不,不能這樣。
南桃的手摸到了包裡的一抹冰冷,眼底閃過一抹冷色,看著面目冷漠的站在自己身側的顧七,她暗道了一聲對不起,然後抓起那把小剪刀飛快的扎進了他的大腿根。
金屬扎進大腿的聲音噗嗤作響,南桃看準了扎的,那裡靠近男人的命根子卻不傷及命根子,也不會傷及大動脈,她只是讓他痛,不想要他的命。
趁著顧七吃痛捂著腳上的傷口的時候,南桃對準他的膝蓋猛地一題,他高大的身體失重跌在地上,南桃按下電梯10樓,頂樓下一樓,下一秒,電梯就到了,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