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陸念安上車就忍不住的抱怨開了,“你是不知道南桃多過分,竟然威脅我!她還說她想去看一一就去看,我不能拿她怎麼樣!”
坐在車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念安的母親,陸家的夫人穆雨燕。
她才做完全身美容,臉上還貼著補水面膜,聽到陸念安的話,冷呵呵的笑了兩聲:“她說的也是實話,你確實不能拿她怎樣。”
“媽!你不向著我說話還幫著她?到底誰才是你的女兒呀!”陸念安憤怒不已。
穆雨燕揭掉臉上的面膜,纖細白嫩的手指揉搓著臉上的精華液,白了陸念安一眼:“我說實話而已,跟誰是我的女兒有什麼關係,你幫她養大了她的兒子,現在處於進退兩難的人不是她而是你,因為你沒有辦法將這個真相揭開公之於眾。”
穆雨燕不喜歡南桃是一回事兒,覺得自己的女兒太蠢又是一回事兒。
她前半輩子已經操夠了心,現在好不容易陸野能夠擔起陸家的家業了,她也能輕鬆一下了,她才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跟人勾心鬥角上面。
人呀,好好的活夠一輩子太難了。
二十幾年前陸野丟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找了十幾年,孩子找到了,卻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他們又帶著他滿世界的跑看遍了全世界的有名的心理醫生,終於透過抹去過去的一些殘酷的回憶將他的情緒控制在一個較為平穩的範圍裡。
大兒子好了,小兒子又出問題了。
他們滿世界找大兒子的這十幾年,忽略了對小兒子的照顧跟教導,讓他長歪了,再想要強硬的掰回來的時候,卻得知他已經闖下了無數的滔天大禍。
就算陸家散盡全部家產給他收拾爛攤子都不一定能挽回局面,但是即便是這樣,穆雨燕覺得那好歹是自己的兒子呀,她依舊硬著頭皮的要去兜著。
小女兒出事兒的時候,穆雨燕又感受到了二十幾年前的那種心被撕裂的絕望,並且還有種萬箭穿心的遭了天譴的感覺,世界的荒謬就在於,當初她跟丈夫因為實在找不到大兒子,萬念俱灰下決定再生個孩子。
在這個小女兒身上,她寄託了對大兒子的愧疚跟愛,她奉為掌上明珠的寶貝,卻被小兒子狠狠踐踏,穆雨燕在小女兒出事兒的那個雨夜,在小兒子的車前跪了一整晚,苦苦哀求他放了自己的妹妹,但是她從深夜跪到黎明,從雨落跪到雨停,才知道陸執並不在車裡。
而最後被丟在家門口的小女兒已經被嚇到痴傻,從此之後只知道尖叫與傻笑,哪裡再有之前的半分靈動跟機敏。
在那之後的許多年裡,穆雨燕活著的目標就是看陸執遭到報應,很快,陸執的報應就來了,因為酗酒將車開進了海里,他的屍體撈起來的時候,穆雨燕親眼去看了,被泡得發白的屍體就是陸執的模樣。
雙眼圓瞪痛苦至極。
警察讓她上前去替他合上雙眼,但是穆雨燕卻吐了口口水,轉身離開。
她覺得,從那一刻起,陸家的孽,也該了了。
所以聽到陸念安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南桃,她毫不在乎,彷彿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盡數奪走,留下來的也不過是軀殼。
“媽,陸野還是聽你的話的,你真的不去說一說他嗎?讓他別跟南桃來往了,他都是個訂了婚的人了,還在外面養女人,傳出去,我們陸家的臉還往哪裡放?”陸念安嘴裡唸的是陸家的臉面,想的卻是沒有陸野給南桃撐腰了,那個女人,自己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