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是很累了,臣妾就不多叨擾了,先行告退。”柳嬪微笑著直接離開了。
太后氣得渾身發抖,最終卻也只能將這口氣嚥下。
平音環視了低垂著頭,侍立在一旁的宮人,“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難道還要我來教你們怎麼做事嗎?”
原本的靜立的宮人們紛紛動了起來,慌忙去打掃。
平音低聲勸慰道:“太后,現在不宜動氣。您才剛回宮,若就因為這些事情大動干戈,難免讓別人看了笑話。”
太后氣憤地道:“平音,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要哀家將這口氣硬生生嚥下嗎?”
平音低眉順眼地道:“太后,您別忘了,晚上有宮宴,您不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大方方地告訴他們,您回宮了,皇上總不會在天下人面前給您沒臉。”
太后聞言,頷首道:“平音,你說得有理。哀家看皇帝是被那狐媚子給迷了眼,當初就是因為她,差點讓皇帝惹怒了全臣,現在更好,竟然讓皇帝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裡了。現在本宮回來了,剛好敲打敲打,免得讓他不知道分寸,哼!”
平音低聲應是。
太后她們以為這番話不會被別人外傳出去,就如同她們還認為這後宮還是當年那個她們的後宮。殊不知,這番話後腳便傳到了鳳棲宮。
“哐當——”
魏蒹葭唇角挑著嘲諷的笑,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擱在桌上,“這麼多年不見,這太后娘娘不會還以為這後宮還是當年的那個後宮吧?再說,當年是本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理會這些俗事,才將手中的權力放出去。現在還想讓本宮像當年一樣忍氣吞聲,怕是做夢吧!太后回來也好,本宮還有一筆賬要好好和她算算呢!”美眸中露出一抹恨意。
芳怡在一旁看得心驚,知道皇后娘娘大概又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低嘆了一聲,勸慰道:“娘娘,您別多想了,有些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多想無益。”
魏蒹葭臉上浮現出哀慼的神色,渾身都縈繞著悲傷的情緒,“芳怡,那可是本宮第一個孩子啊!就那樣沒了,本宮怎麼能不想呢?這麼多年,即使本宮從來沒有提過,但是本宮從來沒有一日忘記過。本宮那苦命的孩兒連睜開眼睛看看這世界都沒有機會,就那樣被他的親祖母給害死了,本宮怎麼能不恨呢?可是再恨又能怎麼樣呢?她是太后,是貴為九五之尊的皇帝的生母,即使本宮是皇后,又能如何呢?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將她送走,遠離京城。可是現在,她不是說回來就回來了嗎?”
芳怡抿了抿唇,終究還是開口問道:“娘娘,那您現在想要怎麼辦呢?”
魏蒹葭勾了勾唇,“怎麼辦?不,不怎麼辦,雖然本宮現在對她做不了什麼,但是讓她看著本宮榮冠後宮相比十分有趣。”
芳怡在心中嘆息了一聲,皇后娘娘即使再怎麼心灰意冷,嘴上再怎麼說著不愛皇上,最後還是顧慮著皇上的感受,不想要讓皇上難做。想起自家娘娘和皇上過往的種種,芳怡也只能感慨一聲,造化弄人啊!
夕陽的餘暉漸漸隱去,眼看宮宴在即,皇帝就算再怎麼不願,還是要前去慈寧宮一趟。
“陛下,直接擺駕慈寧宮嗎?”
“不,先去鳳棲宮。”
“是,擺駕鳳棲宮。”
皇帝到的時候,魏蒹葭剛剛梳洗完畢,一身華麗的宮裝,精緻而美豔的妝容,與那通身的風華氣度交相輝映,已經分不清究竟是人成就了衣服,還是衣服成就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