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扶軒的目光從阮荀恪那邊收回,卻撞上了顧清和看過來的目光。眉頭不自覺地動了動,就看見顧清和淡淡地輕笑了一下。溫扶軒矜淡的頷首,收回了目光,其實一直以來,溫扶軒對顧清和的態度都十分複雜。顧清和此人從幼時便名揚整個京城,風光霽月獨一無二的無雙公子,讓多少人傾心,帶人溫和有禮,最是溫文爾雅不過。然而溫扶軒下意識地卻覺得顧清和此人十分不對勁。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只是覺得顧清和似乎整個人都披著一副虛偽的人皮,偏偏沒有半分破綻。溫扶軒曾經也派人盯過顧清和一段時間,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最後溫扶軒也只能把這一切都歸結為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可能人家確實生來就這麼稟良呢!
顧清和也收回目光,垂下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唇角勾著,噙著一抹溫潤如玉的笑容,即使坐在那裡,也是芝蘭玉樹的模樣,不少女孩子都悄悄瞥上幾眼,都紅著臉移開目光。
其實若是將溫扶軒和顧清和作為對比,光憑外貌和氣質來說,兩人都是不分上下。甚至就連氣質,其實兩人都有幾分的相似之處。但是顧清和的疏離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柔和得甚至讓人看不出來,還覺得是自己驚擾了神詆,而溫扶軒眉宇間蘊著的冷淡疏離確實由於身居高位而自然形成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普通的女孩子根本就招架不住。因此,傾慕顧清和的女子才更多。
不管阮荀恪和蘭妃究竟是怎麼以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撐完正常婚宴的,這場婚宴終究是結束了。
賓客們四散而去。
阮卿卿親暱地拉著厭妍雪的手,笑嘻嘻地道:“我一個人在公主府可無聊了,妍雪可記得來找我玩哦。”
厭妍雪神色微動,彎唇純良地笑著道:“好,承蒙長公主厚愛,我一定會去叨擾殿下的。”
“那可就這麼說定了哦。”
厭妍雪神色如常地點點頭,悄悄攥了攥手,將手往袖中縮了縮,然後步履款款向著自己的馬車走去。
溫扶軒在宴席開始不久之後就退席了,這不合規矩,卻沒有人敢去指責。人家溫丞相一天到晚這麼辛苦,來參加已經不錯了,還能強求他坐完整場宴席嗎?不過這倒是讓不少想借此機會跟溫扶軒搭上關係的人失望了。
等到賓客都散盡,阮荀恪壓抑了一天怒火終於忍不住了,徹底爆發了。
蘭妃雖然也十分惱恨,但是卻還尚存著幾分理智,拉住阮荀恪叮囑道:“別忘了,明日你們還要進宮謝恩,恪兒,你要清楚。不管怎麼樣,現在你們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了。所以,恪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阮荀恪不甘地道:“可是母妃,難道就這麼便宜那個小賤人嗎?”
蘭妃的美眸中漾開一抹狠厲,“恪兒,你還太年輕,磋磨人的法子多得是。只要不讓人知道,那麼一切都能粉飾太平。”
阮荀恪愣了一下,雖然早知道自己的母妃的性情不如平時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自己的母妃暴露出真性情,“我明白了,母妃。”
蘭妃滿意地點點頭,“既然你有分寸,那本宮就先回皇宮了。恪兒,記住本宮的話。”
“母妃,放心!”
送走蘭妃之後,阮荀恪才怒氣衝衝地向著喜房走去。
喜房中的喜婆和丫鬟們還在,見到阮荀恪過來,本來想上前說幾句討喜的話,但是沒想到阮荀恪看起來那麼惱怒的樣子,一時之間都面面相覷,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杏雨更是顫了顫身子,明明之前三殿下對小姐的態度已經有所軟化了,怎麼現在突然這麼生氣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眾人忐忑不安之時,阮荀恪壓著聲音道:“你們都出去!”
喜婆和丫鬟們本就是三皇子這邊的人,聞言,立即匆忙退了出去。杏雨躊躇了半天,沒有移動。
阮荀恪利劍般的目光立即射了過來,“你難道沒有聽懂本殿的話嗎?還不出去?”
杏雨被嚇得整個人一抖,卻還是咬著唇,擋在了林若涵的面前。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林若涵哪裡察覺不出不對勁呢!雖然林若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觸怒阮荀恪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杏雨,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