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扶軒不時地偏頭,望窗外的天色。
長安隨侍在一旁,頭一次見到自家大人這麼分心的模樣,一時之間倒是十分好奇,但是卻也不敢多問。
“長安,什麼時辰了?”
“大人,已經快到巳時了。”
溫扶軒頷首,“去準備馬車,在偏門等候。”
長安心中很是好奇,大人究竟是去哪兒,竟然還要在偏門等候?但是面上卻只是躬身應道:“是。”
準備好馬車,長安便在偏門等候。少時,溫扶軒便出來了。只是長安驚訝地發現,自家大人竟然還換了一件衣裳,藍色的直襟長袍,垂感很好,袖口和衣襬處繡著祥雲紋,腰間束著靛青色的祥雲紋腰帶,掛著一塊玉質上乘的白色和田玉,溫潤細膩,光感通亮,烏髮用一根青玉玉簪固定住,幾縷調皮的髮絲隨風飄揚。溫扶軒本身就是好顏色,即使是一身沉悶老氣的官服都能穿出清雋之感,更不用說現在褪去官服,換上常服了,更是顯得芝蘭玉樹,國士無雙!
大概是長安的詫異的神色太過明顯,溫扶軒不自在地別了別臉,欲蓋彌彰地道:“今日出門穿官服不方便。”
長安低頭,極力地忍住笑意應了一聲,他何時見過這麼彆扭的大人。也就是上次去見鳳姑娘才看到自己一向淡定安然的大人出現慌亂的神色,這回不會也是去見鳳姑娘吧?長安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相了。
“是。大人請上車。”
溫扶軒眼底浮現出懊惱的神色,薄唇緊抿,上了馬車,不再多言。
長安跳上馬車,坐在外面問道:“公子,去哪裡?”既然自家大人說今日不便暴露身份,這稱呼上自然也要改變。
“撫仙湖。”
長安遲疑了一瞬,然後立馬應聲道:“好。”
馬車“噠噠”開始動了起來,溫扶軒靠在車壁上,眸子微闔,開始反思今日自己的不同尋常。從早朝便開始心思不定,處理公務也屢屢分身,更是花了不少的時間打理自己,這一切實在是太過不應該了。溫扶軒是個極度自律之人,自然清楚自己這一切反常行為究竟是因為什麼。但是那個女子終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溫扶軒暗暗告誡自己,再次睜開眸,眸中一片澄澈,之前的所有漣漪都被壓下。就是不知是真的心如止水了,而是隻不過是佯裝平靜,究竟如何,也只有溫扶軒自己才知道。
兩刻鐘之後,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長安的聲音。
“公子,到了。”
溫扶軒放下手中的書卷,下了馬車,幾乎是下來的瞬間就感覺不好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幾隻精妙絕倫的畫舫在上飄蕩,和煦的微風拂動湖邊的垂柳,花團錦簇,花香幽幽,遊人才其間穿梭。這確實是極難得的優美畫卷。然而前提是忽略那些人幾乎都是一男一女結伴而行的話。這時代男女大防不嚴,只要定了親的男女便可結伴出來行走。
溫扶軒扭頭瞪向長安,立時就明白過來,為什麼之前自己說是撫仙湖的時候,長安會遲疑了。
“長安,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長安抬起頭,疑惑地道:“公子,這就是撫仙湖啊!”
溫扶軒咬牙切齒地道:“我自然知道這是撫仙湖,我問的是這撫仙湖究竟是什麼地方?”
長安恍然大悟道:“原來公子不知道這撫仙湖啊!這撫仙湖算是京都出了名的幽會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