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停在了一扇門前,小二退了下去,春夏跟在她身後,沐莜莜背對她只做了個手勢,春夏頷首停步,轉身守在門口。
沐莜莜看在眼裡,心中滿意,她敲敲門,裡頭傳來女子清脆靈動的嗓音。
“請進。”
沐莜莜推門而入,隨手關上了房門。
房內,習柔正坐在桌邊,她懷中抱著一古琴,沐莜莜對那些東西沒多深的研究,姑且看著像是連珠式琴,形飽滿,黑漆面,具細密流水斷。
只一看,那琴便做工精細,通體不俗,習柔一身紅衣似蝶,頭上的頭飾已經全部取下,只餘一根簪子束住頭髮,她黑髮如瀑,柔順光滑。
習柔素手輕撥,染塵的古琴彈奏出的絃音低鳴,像是一種不能被說出口的情緒,染著絲絲隱晦的悲涼。
沐莜莜靜靜站在那兒,閉目欣賞著琴聲。琴聲起初是有幾分淒涼的,然而漸漸又透露出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蝶飛身滅,一步步在空中消隕的畫面。
等到一曲終了,習柔十指離開琴絃,仍舊餘音繞樑,令人久久回味。
沐莜莜這才緩緩睜眼,正好瞧見習柔用手絹擦拭眼角的淚珠。習柔見了她睜眼了,連忙將手絹收了起來。
“弦弦掩抑聲聲思,這琴聲如此悲涼,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
沐莜莜壓低了嗓音,聽著就像是那種再普通不過的男子聲音。
她悄然走了過去,靠近習柔,卻不落座,與她保持幾分距離。
“在下不才,但也願聞其詳,好略盡綿薄之力為姑娘排解憂思才是。”
習柔目光流轉,她將琴放到桌上,見沐莜莜不坐也站起身來,莞爾一笑,動作優雅至極。
“公子請坐,奴家不過憑生了些閨思愁怨,都是些登不上臺面的事,哪敢勞煩公子費心。”
習柔的聲音柔柔的,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婉氣息,實在叫人不得不念。
既如此,沐莜莜也大方坐下,邊調笑道:“我為習姑娘費的心已經不少了,自然不缺這麼點兒。”。
習柔面色微紅,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