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葉衿猛然扯住他頭發:“那去做什麼!”
遊為未答話,撐起身撈過後座帆布包,拿過來在葉衿眼前輕晃。
包角燙金校徽折射碎光。
“走啦,bb。”
又換了更加親暱的稱呼,葉衿懵懵然隨他落車。
照舊例,宴席間或校園裡,遊為在外總對葉衿視若無睹,歸家後卻溫柔得判若兩人。葉衿從未同他傾過緣由,卻在昨夜之後,自顧自將此舉定性為遊為對自己的保護機制。
他默許,並配合。
但未料到,今次遊為竟真將他護送至教學樓底,向前踏了半步後,回身挑眉,睨著呆立當場的葉衿,向他攤開掌心:“遲到了哦。”
竟然,真的不是作弄他。
粉筆與黑板廝磨的沙沙聲裡,教授正推演公式。中央空調嗡鳴低吟,粉筆灰在冬日陽光中浮沉。
葉衿枕著手臂,目光沿遊為解開的第二粒紐扣潛入陰影處——前夜被他咬出血痕的印記,此刻正蟄伏在挺括的衣領邊緣,隨頸動脈搏動若隱若現。
方才上課前,滿室竊語在二人推門瞬間戛然而止。七十三雙眼睛從微積分教材上驚惶抬起,又在教授叩擊黑板的響指中倉皇垂落。
倒是新鮮體驗。
但新奇歸新奇,葉衿並未覺得遊為被鬼上身。他的世界觀是如此的簡單直接——冷漠的遊為,刻薄的遊為,惡劣的遊為,溫柔的遊為,但凡望向他的遊為,俱是葉衿心尖上的遊為。
今天是乖乖替他記筆記的助教遊為。
商科出身的遊助教對付基礎高數自是遊刃有餘,教授粉筆未落定,他已在筆記本上收筆,修長指節轉起葉衿的水筆。
年輕的大一新生們不會知道,後排那位傳奇“助教”燙得筆直的西褲縫線,正被某人指尖勾出細密褶皺。
暖氣太足,小朋友在討關注。遊為左手仍支頜盯著教授板書,右手垂落桌底,筆尖精準勾住葉衿手指,釣魚般將其牽回桌面。
本欲止住搗亂,反惹得葉衿愈發叛逆,猛然撐起身抽走水筆,拽過遊為纏著繃帶的手腕——還記著小心翼翼避開傷處。
202930126270。
遊為垂眸看筆尖在手背脈搏遊走,肌膚隨數字浮現泛起細顫。上學期做他助教時便記得,這是葉衿的學號——小朋友標記領地的方式隱晦,但在這所校園裡,已經可以算做極為大膽的舉動。
葉衿心滿意足抬頭,正撞進遊為托腮凝望的眼底。四目相接剎那,遊為彎唇對他笑了一下。
撞鬼。
葉衿猛然將額角抵上冰涼課桌。
昔日赤身蜷在遊為衣櫃,用腳趾勾他領帶都面不改色,此刻卻被一個縱容笑意撩得耳後發燙——原來,純愛戲碼比情慾遊戲更難捱?
葉衿不自在地眉尖輕蹙,忽地起身,扯過筆記本,力透紙背寫下行問句,推至遊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