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侍嘴角抽動，終是默默退下。
葉衿轉身，越過何蔚，正對上落後幾步，剛剛提著裙擺走上臺階的女伴。
曲雲暻。
好吧，女孩子們總能有點例外。葉衿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曲雲暻從容挽上何蔚彎起的臂肘，對葉衿善意地眨眨眼，又抬頭，與一直默默注視她的何蔚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雙雙望向葉衿。
在女士面前，何蔚對葉衿的態度收斂了輕佻：“我等會兒要見客，雲暻陪你去找我姐，她一直說，想見你一面。”
葉衿點了點頭。
三人一同朝內走去，葉衿落後半步，剛好看見那二人並肩而行的畫面。
記得他離開江城時，何大少還是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混不吝，曲雲暻更是對他視若無睹，但現在，兩人看上去倒比何家姐姐同她未婚夫更加和諧幾分。不過，這和諧——似乎無關風月？
何蔚將他們送到電梯口。
今晚是何家的主場，大少爺責任在肩，不宜缺席太久，但他對雲暻很是體貼，葉衿少見這花花公子如此正經地叮囑雲暻別亂跑，無聊了就在樓上多待會兒，但一定要緊跟在他姐身邊。
曲雲暻真正的竹馬阮覺樹性格柔順，也愛操心，卻也不如何蔚此刻這般婆媽。女孩一臉無奈地催他離開，何蔚輕嘖一聲，手伸過去揉了揉雲暻的後腦，又怕弄亂她的發型，改而輕輕為她梳理。
“好了，快走吧。”
曲雲暻拉著葉衿踏入電梯，對何蔚揚了揚下巴。電梯門緩緩合上，最後一眼，只見何蔚也模仿女孩，微微揚頜。
封閉空間中，一段異樣沉默後，葉衿輕輕吐字：“搞不懂你們。”
葉衿缺席江城的日子裡，校內外變故頗多。何蔚與曲雲暻關系破冰，楚然也交了男友。這本不足為奇，但葉衿作為雲暻和楚然共同的朋友，一直預設前者對後者有意，卻忽略了，楚然的感情取向未必相同。
曲雲暻似乎也沒點破過這層窗戶紙。
但，楚然的男朋友，竟然，就，是，何，蔚。
電梯門開，葉衿皺著眉頭，隨雲暻步出。他還記得那日返校，見到楚然身邊人時，心頭的荒謬。
——葉衿。
何蔚這麼叫他，不再是“二小姐”，還裝得文質彬彬，跟他說“好久不見”。
葉衿的眉頭鎖得更緊，但在楚然看過來時，他迅速收拾了情緒。後來兩人走了。單看背影，很甜蜜，但何蔚那時側頭看向楚然的目光，卻有些飄忽，不自覺地就飄向……葉衿身邊，剛出現的曲雲暻身上。
忍了大半個月，葉衿終於問出口：“你們在演什麼三角戀？”
曲雲暻笑著搖頭：“無三角，楚然一直心有所屬，我單向啦。”
何蔚追雲暻，追得滿城風雨，兩家婚訊傳得熱烘烘，葉從明想插一腳，也被何蔚攪砸。但何蔚怎麼就從非雲暻不娶，轉眼把書呆子楚然騙到手？
“好了，不說這個。”曲雲暻轉過頭，“剛從醫院回來？”
葉衿點頭。
“你哥怎樣了？”曲雲暻問得輕。
葉衿頓了頓，搖頭：“沒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