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盡管表情還欠幾分驚訝,但遊為還是敬業地發出龍套的聲音。
葉衿入戲很深,猶自小心地凝視著盒中微光——待會兒演員帶人至此,這將是最後的舞臺。
聽外間聲響,故事已過半,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木盒是新添的道具,遊為未曾見過。他挑眉以待葉衿的把戲,小孩不負他望,用起德語神神叨叨:“它封存著失傳的記憶,關於塵封的歷史,也關於即將揭幕的故事。”
男孩的聲音透著虛幻,彷彿在與無形的生靈交談,又似在自言自語。
就在他們全神貫注於木盒之際,門口隱約傳來腳步聲。葉衿迅速起身,和遊為交換眼神,後者退後一步,握住葉衿的手,將他輕輕拉回暗影之中,屏息以待黑暗中的“訪客”現身。
但門外,腳步聲戛然而止。
長廊上,ayssa心不在焉地隨著人潮前行。
她是愛鬧的性格,但在法蘭克福,卻快要被孤獨馴服。
從前出差再遠也從不間斷的電話晚安消失了,ayssa的世界,很久沒有這樣寂靜。
舊年在港城,新婚燕爾,她曾陪前夫去算命。ayssa對這類事情並不感興趣,卻沒想到,剛挽著丈夫的手臂步入那間陰屋,神婆幹癟的目光便如釘子紮向她。
“剋夫相。”
三字出口,身旁的他,身體一僵。
是從那一刻起,一切變了調?冷暴力,不耐煩,最後……她成了喪偶的寡婦。
唐令則是個好人。ayssa輕輕嘆氣,心頭酸澀。
她不該嫁給他的。
當江城的風波傳來,疑惑和隱隱的恐懼瞬間如潮湧上心頭——是真的。從前的人又找了上來,唐令則為了她才誤踏險途。
她的過去拖累了他,把他生生拉入泥沼。等幫他填上這個窟窿,ayssa想,她會去自首。
多年前那場猝死,究竟是否與自己有關,ayssa始終不敢確定,是以惶惶度日,只得用酒精和舞會麻痺自己。負罪感是午夜的毒藥,讓她近日又開始在深夜嘔吐,卻無人可以訴說。
她不該嫁給他的……
博物館忽然間警鈴大作。
ayssa震驚抬頭,這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穿過長廊與展廳,來到了最後一間小餐室。
壁畫上,勇者頭頂太陽王冠,高舉權杖;白馬裝飾金玉,低頭不語。壁畫下,人們擁擠在暖黃燈光下,目睹計劃失敗的四人尷尬立於壁爐之前,紅色警報燈在他們的臉上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