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8章 48 三點幾，飲茶先
工作日，格呂訥堡公園依舊熱鬧非凡，午後三點多，這間由古跡變身而來的咖啡館，座無虛席，連門外都擠滿了客人。
幾個洋娃娃一樣的白人小孩在草坪上你追我趕，ayssa似乎很喜歡孩子，與葉衿打過招呼後，眼神便被那些活潑的小身板牢牢吸引。
遊為與葉衿坐在她的對面，葉衿對ayssa並不熟悉，而遊為，要麼太過熟絡，要麼根本不放在心上，此刻也只是慵懶地倚在紅木椅上，一邊翻選單，一邊微微歪頭靠近葉衿：“要點什麼？”
才灌下一杯咖啡的葉衿，學著遊為的姿態，斜靠過去，目光在選單上掃過。複雜的德文單詞在他眼前跳躍，葉衿一個也沒認真看，隨口答道：“我想喝可樂。”
遊為拒絕，並恐嚇病人：“骨頭會裂成八瓣。”
葉衿沒被嚇到，還有點想笑，假裝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那葡萄酒，標了‘特色’。”
記得葉家酒窖裡，葉衿以遊刃有餘的姿態登場，當時還以為他有多海量，誰料一碰杯底就淚眼汪汪，耍性子走人。
遊為這會兒沒工夫看他再鬧，再次駁回，繼續胡扯：“這度數，牛喝了都得倒。”
葉衿咬著唇角，硬是把笑意逼回去，他不死心，堅持道：“咖啡吧，卡布奇諾。”
“你剛喝過一杯，晚上還睡嗎？”
遊為皺眉，手中的飲品單瞬間成了犧牲品，被劃掉一大片。
葉衿不慌不忙地舉起左手腕，將自己的表與遊為的表貼得緊緊的，一本正經：“三點幾，飲茶先。我要喝奶茶。”
遊為最討厭這個答案，斷然獨裁：“葡萄汁，我去吧臺點。”
他起身了，葉衿的目光追隨著遊為的背影，消失在門內。
“他幹嗎不讓你喝奶茶？”女人好奇地丟擲疑問。
不知何時，ayssa已經把目光從那些歡蹦亂跳的孩子身上抽回，她笑眯眯地觀察著對面兩人，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別的都有說法，不許喝奶茶，是因為什麼？”
最大的可能性，大概是選單上並沒有葉衿想喝的港式奶茶；另一個理由……或許與那日中環車禍，葉衿的白襯衫染上了無論如何也洗不掉的奶茶漬有關。
葉衿輕輕一聳肩，禮貌微笑：“不清楚，但願是喜歡我吧。”
好抽象的答案。但ayssa跟她女兒一樣想象力豐富，原本託著腮的手指輕輕一轉，便成了撐下巴的沉思狀。她眼波流轉，興趣盎然：“但我猜，他也不會拿葡萄汁來。”
當然，選單上，葡萄汁的後面清清楚楚寫著“售罄”。但葉衿並不關心遊為會給他端來什麼，反正他什麼都喝得下，哪怕是之前在他家，遊為故意端來的酸倒牙的檸檬水，葉衿也皺著眉頭喝了小半杯。
要是遊為真想給他下毒，那簡直易如反掌……要是港城那晚的藥也是遊為下的，那就好了。
可惜不是。
葉衿微微垂眸，遮住了方才想起成煜曉提及葉臻的點滴。
人工島那晚，葉衿下船後被人餵了暈船藥，但究竟何人所為，他已經模糊不清。在傅睿誠的地盤，那種藥或許也不算什麼禁忌，不過是助興的小玩意兒，何況它和暈船藥的模樣如此相似。若是有意弄錯——葉衿心不在焉地拂去椅上蟲屍。
盡管葉臻和遊為如今關系緊張，但在這件事上，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無聲的默契。葉臻去雁清山上請程家的人，若真是為了自己，難道是查到了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