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衿接收到雲暻小姐的善意,轉頭看回來:“他知道嗎?你喜歡女孩子。”
曲雲暻點頭,又搖頭:“提過一次,他好像不信。跟我爸爸一樣。”
單看外貌,雲暻和一般女孩沒什麼區別,都是長發及腰,薄妝淡抹,但她投向男生們的眼神總是很冷淡,葉衿對她方才和盤托出的“秘密”並不驚訝。
可何蔚這種大少爺,雙標直男標簽宛如鐵打般焊死在身上,自己只愛柔軟胸脯,不愛一馬平川不說,也接受不了喜歡的女生和他取向一致——或者說,對他來說,性取向算什麼東西,他買得來世間所有他想要的愛情。
許是察覺到樓上的排揎,樓下的何蔚突然摘下滑至鼻尖的墨鏡,仰頭望向教學樓三樓的某扇窗後。
雙眸含笑,寬廣無際。
“喂,葉衿。”他終於老土地喊了出來,“下來嗎?”
——為免誤會,他還是先將那束玫瑰丟到後座才開的口,順帶還對面無表情的曲雲暻飛了個媚眼。難為他眼皮不會抽筋。
“你……真要去?”
曲雲暻未及阻止,葉衿已轉身向朋友們擺手示意,獨自邁步走向樓梯間。剩下三人齊齊趴到窗邊,大驚小怪,竊竊私語,言辭間都是懷疑他即將對校董不利。
但走出教學樓的葉衿卻端出了一副禮貌樣,站在車前,同何蔚交談兩句,便主動上車坐上副駕。三人面面相覷之際,他已係好安全帶。
這是?
何蔚發動引擎,再望三樓一眼,對曲雲暻眨眼一笑,絕塵而去。
目的地還是那間咖啡廳。
何大少藉口與葉臻的“同窗之誼”,表示雖然上學時關系一般,但葉臻的弟弟就是何蔚的弟弟,現在何蔚想請弟弟喝杯咖啡,請弟弟賞面。
弟弟賞了。
但為人“兄長”的何蔚,此刻卻無“以身作則”之念,執起桌上遺落的骰子,便興致勃勃:“拋大小?輸了,你真心話,我大冒險。”
“不。”葉衿重複規則,但顛倒主語,“你真心話,我大冒險。”
何蔚很大度:“可以。”
第一輪,何蔚拋了個“5”,葉衿不慎將骰子落地,二人低頭一看,是“4”。
何蔚笑著彎腰撈回骰子,起身時,順手將在桌角震動的手機轉向它的主人,食指一推,送到葉衿面前。
“發資訊給你的人,給他打個電話吧,隨便什麼理由。哦,曖昧點,但不要說我們在玩遊戲。”
剛剛是莫名其妙噓寒問暖的葉欽。
就算這不是不倫,葉衿也討厭。
手指下意識就想滑落,被何蔚眼尖地攔住:“就他。”
隨便。
葉衿隨手撥通了電話,對面接得很快,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的驚喜,葉衿則直截了當打斷對方的問候:“沒什麼,我在蛋糕店,你喜歡藍莓乳酪貝果還是檸檬司康?我叫人送去你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