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小戲送走唐家人回頭就看見甘十一倚門張望的模樣,大眼睛裡滿是好奇,不由好笑,走過去將甘十一抱起,“你這大眼睛瞧著,瞧明白什麼事了沒?”
“二叔,打哥哥,壞。”甘小棠皺起小臉說。
“沒打哥哥。”鄒小戲說,她看見甘明理挨著牆邊想偷溜進屋就說,“三郎,你這狼來了的習慣得改啊,你二叔都沒挨著你二哥的邊你就嚷嚷著你二叔要打人,把大家嚇得夠嗆。”
“我這不是說得嚴重點,二嬸就去的快一點,若是去慢了,指不定二哥真就捱打了。”甘明理嬉皮笑臉的說,然後來個腳底抹油,一走了之。
等到晚上吃飯小孩們都吃完下桌,還在喝酒的大人們才說起此事,甘屠戶問,“今下午又鬧什麼事了?”
甘小棠頓覺自己聰明,一早就依偎著她阿翁坐著,一手支著臉,一手玩木勺子,看著是在吃飯,實際就是聽八卦。
“也沒什麼,就是二郎玩耍的時候不小心弄倒了一根晾衣杆,白大走的時候沒注意被絆了下。”鄒小戲因為當時在場就回說。沒說其實是甘文理特意設了個機關,白大被絆倒跌入事先準備的恭桶裡,落了一身髒汙,甘文理還要在旁拍手叫好,說他跟恭桶一般臭,白大氣急,追著甘文理打罵,被街坊勸住,白大就說了許多話說什麼等白玉娘進門他也是甘文理舅舅,甘文理這般不馴,他這個當舅舅的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他,還說了唐錢兒妒婦,丈夫攏不住孩子也教不好,甘文理當時臉就變了,若不是有人攔著,他就敢操棍子上去打人,他才多大的孩子啊。
好在甘二及時來了,罵了白大一通說他胡攀什麼親戚,他的兒子自有他管教,哪裡輪的到他說話。甘二開酒樓也認識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就藉著朋友的手把白大趕回家去了。
也就是甘二這話說的好,唐錢兒才按住沒鬧,她娘臨行前都叮囑她,你公爹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有他的盤算,你只冷眼看著,若他真準備出爾反爾,你爹孃還在呢,能替你做主。
甘二臉色不太好看,他看著甘屠戶,“爹,白大叫嚷著說你答應了若玉娘生下兒子,就讓她進門?”
“你既然肯讓她進門,怎麼早不同意,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你又要她進門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甘屠戶被詰問也不惱,“我這不是有條件嗎?你若不想她進門,你不碰她,她就生不了兒子,她生不了兒子,自然就進不了門。”
他不僅不會讓白玉娘進門,他還要徹底斬斷白玉娘和甘二的孽緣,否則遲早還會鬧出事來。
甘二不說話了。
唐錢兒心裡冷哼,嘴上卻說,“要不然就要她進來吧,事已經做下了,還能怎麼辦?白大這樣撿著家裡大日子就要鬧事,還不是為了這,等白玉娘進門了,也許他就不鬧了。”
“要真讓她進門才是後患無窮。”劉三娘說。都是鄰里街坊,誰不知道誰,真要讓白家咬上來,那日後別想家和萬事了,肯定是永無寧日,天天被人看笑話。
“我沒碰她。”甘二對唐錢兒說,“我那以後真的再沒碰過她,你信我。”
唐錢兒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