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棠是有策略的,吃完板栗餅後對唐小雯說咱們把栗子剪個口,然後用水一煮就好剝,這樣阿婆回來要做菜還是做點心都不用費勁了,直接取用就好。
唐小雯覺得反正也沒事,就搬來剪刀和碗,但是不準甘小棠碰,“你還小呢,小心剪刀傷到你。”
甘小棠再一次扼腕這小小的身軀還真是礙事,啥忙都幫不上。“要剪兩下,橫一刀豎一刀,這樣好看。”
唐小雯剪開兩大海碗的栗子,倒進鍋中,她去舀水的時候,甘小棠就往裡扔了一把黃糖,覺得不夠又補了一把,水也不準唐小雯倒多了,只沒過栗子就好。
“這麼點水一下就燒乾了。”唐小雯憂心說。
“水太多了,栗子就煮熟了。”甘小棠說,“把水燒開後,我們就小小火燒,等他皮燜開,更好剝。”
唐小雯覺得也有道理,甘小棠依偎著她兩人一起坐在灶邊燒火,甘小棠突然想到那菜譜上還有一點,要放點油,防止果皮粘連,她火急火燎的跳起來,墊腳挖了一勺豬油扔進鍋裡。
“誒,你放什麼進去了?”唐小雯問。
“一點點油,這樣就更好看了。”甘小棠說。“把蓋子蓋上,熟的快些。”
唐小雯覺得奇怪,又覺得也許甘小棠看阿婆就是這麼做的,她聳聳肩,“你跟我說嘛,你突然跳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甘小棠又坐到她身邊,小火只要保證灶裡有跟柴在燒就行,唐小雯拿柴火棍在地上扒拉教甘小棠認字,甘十二一個人在外坐著不好玩,也搖搖擺擺的走進來,在唐小雯另外一邊坐下。
“姐姐也上過學堂嗎?”甘小棠問。
“沒有,學堂不收女學生呢。”唐小雯說,“就是爹孃教我學認字,然後七歲後請了女夫子在家裡教學,我到這來學廚藝,夫子就暫時回去了。”
“女夫子都教什麼?”甘小棠又問,女生現在連公平受教育權都沒有,還要請私教一對一,那收費一定不菲。
“學些女則,女史之類的,我爹說論語詩經也可以學一學。”唐小雯說,“這個夫子棋術極好,也是要學的。”
甘小棠若有所思的點頭,這一對一都是專科老師,嫌少有全科老師,就是有,恐怕也請不起,先生會什麼,學生就學什麼,先生不會的,學生也沒辦法了,你能請幾個老師啊?
“十一也想學嗎?”唐小雯說,“家中哥哥們都是讀過書的,給你啟蒙應該是沒問題,之後,若是那時我的夫子還在家中,你就到我家來同我一起學。”甘家底蘊薄,負擔重,這都是她聽家裡常說的,雖然把男孩子都送進了學堂,但是要請先生到家裡給十一上課,怕也是難事。唐家先頭只她一個女兒,捨得給她花錢,倒時她就耍賴,讓爹多請幾年,讓十一也能跟著學兩年,聊勝於無。
“這個起碼是五歲後的事了,到時候在說。”甘小棠說。
唐小雯被她的語氣逗樂,“小小人兒,說話怎麼這麼有意思。”
鄒小戲回家就看到這副場景,三人坐在灶前有說有笑,她這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不然一個半大孩子帶著兩個孩子在家,她怎麼想都不放心。
“娘。”甘小棠甜甜喊道。
“鍋裡煮著什麼?是不是餓了?娘馬上給你們弄飯吃。”鄒小戲說,她掀開木頭蓋子,一陣濃煙傳來,裡頭水已經燒乾,一些黑不溜秋小石頭一樣的東西在鍋裡。
“哎呀,水都燒乾了。”唐小雯站起後侷促的說,“本來水煮栗子,想著容易剝殼,但是我忘記看水了。”